「封凜！你要帶我去哪？你想幹什麼？」相景錘著結界朝封凜大吼道，封凜沒搭理他，只顧著在空中快速地穿梭著。

艹他娘的！小白蛇突然變成大黑龍，不說種族變了連色兒都不對了啊！封凜這個混蛋居然在我身邊呆了那麼久，還讓我好吃好喝地照顧他保護他，我怎麼當初就沒一劍連著他一起刺死呢？！

相景在心中破口大罵，恨不得現在就把封凜抽龍筋扒龍皮！奈何剛剛的混戰讓他透支了太多靈力。人間靈氣本就瘠薄，而他傷勢未愈，戰鬥力都是憋著一口氣爆發出來的。現在脫離了戰鬥，他已經有氣無力了。

相景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不知飛了多久，相景躺在尚且算溫暖的結界里昏昏欲睡，忽然一陣顛簸又把他給晃醒了。

「你還有心思睡覺？你是還沒認清自己的狀況？我可不是你的小跟班支藏，我也不會因為你養活我幾年而感謝你。」封凜將相景放到了地上，低頭瞪著相景說道。

相景揉了揉臉，好讓自己清醒一點，他見封凜用他燈籠大的金色龍眼瞪著自己，也不服氣地瞪了回去。

封凜不屑地哼出一口氣，一陣黑霧從他身上湧起，只見黑霧中封凜化為了人形。

現在封凜不用再保持少年的身體，一位八尺男子出現在了相景眼前。一頭烏黑濃密的長髮披肩，額前只有幾縷髮絲垂落在耳邊，長眉入鬢，深邃的細長眼眸低垂，高挺的鼻樑下是兩片薄唇。

封凜的長相看起來有些異域風情，稜角分明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更為嚴峻，不得不說封凜也算是一枚少見的俊美男子。

然而恢復了真身的封凜此時身上就披著一身用法術幻化的黑色斗篷，在陰暗的環境下看起來更像是鬼魅般，陰森而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他揮手除去了結界，相景這下總算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有些冰涼的空氣進入肺部，這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了一點。

「這裡是……人妖兩界的交界地？你帶我來這幹什麼？」相景見到了「老熟人」，換作以前他一定會想著怎麼和封凜拼個你死我活。然而他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只是強裝鎮定地問道。

封凜好心情地勾著嘴角，輕哼了一聲：「這裡才能躲過天界的眼睛，他們出師未捷，定會加強兵力下界尋我。若還是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不是找死嗎？」

相景抿著嘴，警惕地看著對方，帶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殺了我也沒人知道，可惡，我怎麼就沒發現他呢！想到這，他不禁又懊悔憤怒地攥緊了拳頭。

看著相景恨他恨地牙癢癢的模樣，封凜挑了挑眉，道：「你瞪著我幹嘛，我現在不想和你打。硬是要說，剛剛我可救了你，天界戰神過河拆橋，忘恩負義，反口就要咬救命恩人，這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我呸！呸呸呸，什麼救命恩人，就那些蝦兵蟹將，我自己能解決！」相景頓時嫌棄地吐了好幾口口水，嘴硬地說道。

封凜忍著笑意，繼續挑逗道：「哦？看來我們的沈景彬大人還是很厲害的嘛。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你救了我幾次，剛剛只是想還給你罷了。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現在就放你走好了，不用謝我。」

相景咬了咬牙，什麼就放我走了？他到底想幹嘛？帶我跑這麼遠現在又讓我回去？玩我呢？

他攥緊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後還是無奈地妥協了。相景扯出了一絲笑，道：「雖然不知道你葫蘆里在賣什麼藥，不過我相信堂堂封凜你應該不會食言。」

說著，相景緩慢地向後移動了腳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至百米後，他才轉身大步走去。

封凜看著相景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他倒是猜到了相景會走，只是沒想到他走得這麼幹脆。我那麼說他居然都能不生氣，恐怕是真的不能和我打了。

剛剛的混戰他也沒使出當年的實力，看上去卻已經精疲力盡，看來他的確是受了很重的傷。

雖然他是不知道我身體的狀況才不敢和我打的，但我現在可以篤定，我可以輕輕鬆鬆地殺死他。

封凜思考了一番，最後吸了吸氣，算了，都說了讓他走就他走吧。他正欲轉身離去，遠處卻又傳來了腳步聲，相景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他視線中。

「卧槽？你果然不守信用！故意躲在這準備陰我是吧！」相景見到了封凜，大驚失色，不禁破口大罵了起來。

封凜無語地看著相景，緩緩開口道：「我一直沒動。」

相景沉默了幾秒，這下他才反應過來是他自己又走回來了，頓時那張臉比川劇變臉還精彩。

啊啊啊啊啊怎麼回事，這個地方鬼打牆嗎？！他是不是又暗戳戳地設了結界？艹他娘的我為什麼又走回來了！我明明走蛇形走位避開他了啊！

封凜輕笑一聲，道：「需要我送你出去嗎？」

「哈？送什麼送，我又不是走不出去，我只是剛剛沒找好方向。」相景故作傲氣，嘴硬地說道，話罷他再次轉身跑去。

可惡丟臉死了！我這次直線跑，我就不信還能再跑回去不成！

事實證明相景沒有再跑回去，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去了。

人妖兩界交界地暗不見天日，無法分出時辰幾許，相景走到腿軟也沒能走出這個鬼地方。他喘著大氣找了塊岩石靠著坐下，打算恢復些靈氣和體力再御劍飛行。

唉如果當初沒有那場大戰，他現在可能還在九重天上的天界，好吃好喝無憂無慮的。

恍惚間，相景又夢見了兩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