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傲慢地，指著那兩隻寵物犬。「你看那是什麼？」

時兮茫然地朝他指的方向望，他也不想見到安和，不想見到兩人待在一起的樣子。食物的香氣刺激著空空的肚子，可他像往常一樣，早上醒來開始就沒有吃飯的胃口。

發覺那是什麼，時兮渾身一震，很快表情難堪地轉移了視線，不願再看了。即使在源成少爺的調.教下對房事越來越熟練，他也是有羞恥心的。何況那情形像極了昨天晚上。

「誰准你低頭的？！」

崔源成不依不撓，讓叫他過來的傭人強行托著他的腦袋，繼續盯住那裡。「看好了。」

他勾起嘴角，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你就是下面那條狗的模樣。只配起個繁衍後代的作用。」

「……」

安和也笑了，這句話聽得他真是舒服。時兮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爬著二少爺的床，生怕哪天會得到寵愛。

他故意撒嬌般地，挽住了崔源成的胳膊。「源成哥哥，我們繼續，蔬菜還沒有烤呢。」

「好。你想吃哪種？」

崔源成不再看那頭的時兮，轉身姿勢優雅地解開袖扣，捋起了衣袖。

歡聲笑語時不時傳過來，空氣中都淌著甜得發膩的味道。時兮在另一邊被迫面對著，觀看著交合的整個過程，視線都不能離開一下。

他的眼睛裡，已經是一潭死水。

*********

等終於可以回到屋裡，他衝到廁所的水池旁嘔吐了半天。胃裡什麼都沒有，吐出來的都是黃水。

時兮洗了洗臉，腳步緩慢地上了床。還是白天，他就要這樣一直等著天黑，等著源成少爺「臨幸」的時刻。

人生太苦了。他已體會不到這之外的任何滋味。以前還有暗戀的美好憧憬支撐著自己，現在則一無所有了。

時兮翻開了崔昊天送的一本書，是他很喜歡的小說類型，卻勉強看了幾頁便放下了。他現在每天都虛度著時光，幾乎做不了任何事情。

時兮第一次產生了反抗心。他把寫有大少爺電話的紙張攥在手裡，盯著看了很久。他清楚源成少爺不允許自己與對方有聯繫，被知道了會招來怎樣的後果。但他已被那兩個人壓到了谷底，突然就不覺得害怕了。

那是他唯一看得見的一點希望。時兮給許久不用的手機充上電。他有一部手機，款式已經很老，平時也沒人跟他聯絡，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一直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時兮撥打了紙片上的號碼，鈴聲響了一會，就接通了。他想著自己是不是不夠禮貌，應該先發條簡訊，裡面傳來了崔昊天的聲音。

「哪位？」

「我是……」

「稍等。」

崔昊天似乎一下就聽出來了，屏退了旁人，又或是換了個地方，語氣溫柔地問。「是時兮王子，發生什麼事了？」

時兮握著手機，嘴唇都在微微地顫。崔昊天也不催他，耐心等著。他鼻子一酸，終於冒出了一句。

「我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