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點點的往上面爬，金黃色的光喚醒了大山，能聽見太陽升起的聲音，能看見河溪滾滾的顏色。

曾石錘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光像許久沒有出門的小孩兒，迫不及待地衝進了曾石錘和五味子的世界。

「天氣真好呀。」光鋪在五味子的臉頰上，把他裹成金色的樣子。

曾石錘回頭看，又是一片安詳。他笑著說：「味子，今兒天氣好。我們出去走走！」

「好！」

撿了兩個玉米做的幹饃饃，一點幹菜，又拿竹筒子裝了一點糖水，將將的說，這個行頭曾石錘可以提了就走，但是五味子在，還是腿腳有些不方便的。

「走吧。」五味子起身，把扣子扣上。身上這件淺麻色的棉衣是曾石錘今天找出來的。衣服還是很大，五味子套在身上，鬆鬆垮垮的，撐不出曾石錘的胸襟，不過，那一條橫著的鎖骨倒是精幹，顯得風一吹就可以十萬八千里去。

曾石錘拿起一根繩子，把這根顏色深一點的繩子綁在五味子的腰桿子上面。松垮垮的衣服被收了腰，顯得五味子一下子規矩了不少。

曾石錘樂呵呵地，「這樣精神些。」他把藏衣櫃後面的鏡子拿出來，能把五味子照得清楚。「你看。好看不好看？」

五味子在房間裡面久了，還是第一次知道曾石錘藏了一面大鏡子。他在山裡面住上這麼久，今天看見了個全身，原來自己又白了一點。

五味子回應：「好看。」

「嘿嘿。你最好看了。」曾石錘扶著五味子，許久沒有出門了，今天出去走走，就像脫胎換骨。

快中午的大山，山間的霧氣已經散開得差不多了。溫度有點熱，不過對病號來說這是正好的。

上山和下山的路多，五味子下意識牽著曾石錘的手，「我們去哪裡？」

曾石錘也下意識回扣五味子的手，手掌間相互摩擦的溫度，暖暖的。曾石錘說：「我那個山頭。我在那邊有塊地。之前在那邊修了一個小亭子。那裡風景好。可以看見好遠好遠的地方。」

曾石錘說著，五味子彷彿看見了他口中的小亭子，以及他深愛著的土地。

曾石錘說得激動了，「對了！味子」

「嗯？」

「我們可以慢慢走。那邊的天在快晚上的時候特別漂亮。現在是晴天，到晚上的時候，整片天都像被火燒了一樣。通紅通紅的。還有和橘子一樣顏色的雲，特別好看！」

「你說的是燒霞嗎？」五味子想。

「燒霞？」曾石錘不懂。

五味子笑笑，「就是火燒雲。天上像在打仗，火燒了一整片。好看極了。

「啊……原來這個就是火燒雲啊……」

聊著聊著，五味子腳累了。曾石錘自然把他背在身上。路上顛顛簸簸的，又慢慢的。五味子趴著舒服，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兩個鐘頭的樣子，兩個人終於走到了山那頭。曾石錘停下來，一頓，五味子也跟著醒了。

「嗯……」五味子緩緩睜眼。「到了？」

「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