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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散隨風

    遭遇車禍的小白領君不知,穿越到了架空朝代,一睜眼,等著他的就是為痴傻的三皇子沖喜。 婚後,三皇子雖痴傻,卻處處維護他,他感動之餘,想著餘生便和這個傻子好好過。 然而,這一切都是騙局,三皇子的痴傻是假的,三皇子娶他,也只是為了紋在他背後的藏寶圖,以及傳說能測命改命的神物。 被拆穿了的三皇子不再偽裝,讓他受盡折磨,而他的父親也因為救他,死在了他的懷中......於是,在前往藏寶地的途中,他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尋機跳下大瀑布深潭,屍骨無存。 三年後,即將被廢的太子身邊,多了個半邊臉紋著彼岸花的男子。 他幫著太子在幕後操作,玩弄人心,一步步先後將四皇子、大皇子、六皇子踢出局,最後讓三皇子也經歷了一遍他當年的剝皮整骨之痛。 報了殺父之仇的君不知,帶著永遠無法彌合的傷痕,拒絕了太子的苦苦挽留,遠走他鄉......

    第三十章 哀兵之計

    小說: 雲散隨風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2872 更新時間:2020-01-15 03:01:09

    要知道,這奉先殿中並不住活人,裡面供奉的全是大周曆屆皇帝的牌位。

    如今這供奉牌位的宮殿里,竟然傳出哭聲,讓人如何不毛骨悚然?

    驚恐之後,便是怒火中燒。

    跑到先皇們的牌位前哭,這不就是明晃晃的,心存不滿麼?

    明瑄帝陰沉著臉,阻止了身後太監,想要進殿一探究竟的舉動。

    親自一撩袍角,放輕腳步,悄悄踱步而入。

    他要聽聽,到底是誰,膽敢在祖宗們面前哭訴!

    「......皇爺爺,淵莘自認才疏學淺,真的難以擔當太子的重任,可淵莘又不知道如何說,淵莘知道,無論淵莘說什麼,最終父皇都要為淵莘的任性,擔上罵名。」

    嗯?淵莘?

    他那位昨兒剛剛回京的太子?

    明瑄帝停下腳步,側耳細聽。

    「皇爺爺,淵莘只想做個閑散王爺,原本淵莘想著,等有了戰功,就可以上書父皇另請封地,然後帶著母後去封地過幾年逍遙日子,可誰知,誰知這個願望還未實現,母後就病重了。皇爺爺,您說,是不是母後她知道了淵莘不想當太子的心思,這才一心求死,成全淵莘?」

    「嗚嗚嗚,皇爺爺,淵莘心裡好苦,可淵莘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外公也總罵我愚鈍不堪難當重任,皇爺爺,您是不是也這樣認為?淵莘只是不想當太子,不想當皇帝而已,真的就不行麼?」

    明瑄帝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

    走出奉先殿好遠,他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對這個兒子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說到底,這可憐的孩子又有什麼錯?他不過是托生在了辛家女的肚子里而已。

    而皇後,就沖著她出自辛家,他就不能不願不可以,給她哪怕一絲一毫的真愛。

    罷了,罷了,待小六當上太子,他會嚴命小六不許傷害他二哥淵莘的性命,並會指個最好的封地給他。也算對他這些年在民間所受之苦的,一種補償吧。

    在這樣的愧疚心理之下,兩日過後,就在太後皇後準備啟程去行宮的前一天。

    破天荒的,鳳儀宮中的皇後,收到了近十年不曾得到過的,來自皇帝的豐厚的賞賜。還轉達了去行宮之後,讓她安心養病之類的寬慰之語。

    皇後也含著眼淚,拖著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的病體,把對皇帝的感激與愛慕之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與此同時,一頂不起眼的小轎,停在了上京城內的某處深宅大院的側門。

    轎子被放下的同時,側門從裡面被無聲拉開,一道淡藍色的身影迅速從轎中走出,一閃身便跨入側門之內,而門,也立即在他身後重新扣攏。

    這身穿淡藍色袍服的男子,正式剛『被召回』上京的,太子。

    托這些年在外面的福,其實就算不這麼謹慎,恐怕上京城內也沒幾個人認得他。

    此時的他,熟門熟路穿過兩道角門之後,便有繞樑琴聲,飄飄蕩蕩的傳入耳中。

    他定住身形側耳細聽,過了好一會兒,才對適才為他開門的小廝道,「你家少爺今日,心情似乎不錯。有什麼喜事發生?」

    「您今兒能來,對少爺來說,便是喜事。」

    這曖昧不明的話,極大的取悅了太子,他笑著隨手拋給那小廝一粒金豆子,便又朝著琴聲傳來的方向,繼續走去。

    沿著游廊又轉過幾個彎,眼前出現棟精緻的二層小樓。

    小樓前的庭院,同樣十分別緻,而比此間景色更美的,則是坐在庭院中,正在彈琴的美人。

    自從再次遇見他,太子才終於相信,原來這世間真的有美到讓『六宮粉黛無顏色』的人存在。

    他不知道這三年來,他遭遇到了什麼。

    他只記得,三年前,在他嫁入三皇子府一個月還不到的某一天,他從哭的兩隻眼睛跟桃子似的吳冰鳴口中得知,三皇子一行在去觀天嶺拜祭靈妃娘娘的路上遇到刺客,只有他不幸遇刺身亡。

    那一刻,他只覺得天都黑了下來。

    那一夜,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醉。

    這三年來,他心如死灰,人生唯一的追求,只有登上皇位,並非他有多喜歡權傾天下的感覺,而是,那本來就是他的!

    自從得到他死訊的那一天起,他便發誓,他再也不允許屬於他的東西被搶走,再也不允許!

    誰知兩個月前,原本絕望的他以為必死無疑之際,他仿若天神下凡般,將他自險境中救出。

    他看著似曾相識的臉,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其實已經墮入陰間。

    直到他,拿出當年他給他的玉佩,並說出那個牽動他心神的名字時,他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明明五官與三年前還有著七八分相似,為什麼如今的他,卻美的讓人窒息?

    終於,過了好長時間,他才確定,他沒有死,或者說,他身披仇恨,死而復生,回來報仇雪恨。

    他記得,他問了他一句,「做個逍遙王和當皇帝之間,你選哪一個?」

    他還記得,他看著他的臉,愣愣回答,「你喜歡哪個,我就做哪個。」

    他回望著他,淡淡強調,「爭皇位,說不定會死。」

    他心有所悟的反問,「但你希望我去爭,對不對?」

    他上下打量他,就像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你不過是在保護自己的東西不被搶走而已。不過現在,你的太子之位,離被搶走,也只剩下一步之遙。」

    隨即,他冷笑,「你們辛家,可真夠無能的!」

    雖然沒有銅鏡,他還是能感覺到,他當時的臉紅了,不是被對方的話氣的,而是羞愧於自己確實是個無能的人,他低下頭,卑微的問,「那你,能幫我麼?只要你肯幫我,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其實問出這句話時,他並不抱什麼希望。他更想向眼前人表達的,是後面那句話。

    「可以。」

    意料之外的承諾,讓他欣喜的抬起頭來,瞪大雙眼。

    「不過,我幫你,只是因為我要利用你的手,去報我的殺父之仇。為了公平,我也會給你出謀劃策,助你保住你的太子之位,乃至你順利登上皇位。待此間事了,你我從此,天涯陌路。」

    最後四個字,讓他的心像被鈍刀子拉了四下,疼的要命。

    「對了,你且記住,李悅兮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而我現在,叫君不知。」

    回憶至此,一曲終了。

    君不知轉過臉來,淡淡的問,「可還順利?」

    當他轉過臉時,就會看到,一朵嬌紅的彼岸花,從他的右脖頸處伸出,直至佔據了他右邊面頰的三分之一。

    這放在別人臉上約等於毀容的紋身,到了他的臉上,卻平添幾分魅惑,使得他的美,便是不顰不笑地站在那裡,也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太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將視線移到別處,這才勉強穩定住心神,點頭道,「他今兒賞賜了我娘很多東西,上朝時,對我外公,也難得的和顏悅色了些。」

    太子說話時,語氣裡帶著幾分雀躍,可看到君不知雲淡風輕的吹著茶杯口的浮沫,頭腦便立刻冷靜了下來。

    他不由得苦笑,自己也太沉不住氣了,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難道不應該是意料之中的麼?

    「前面的幾件事情,你完成的都不錯,看來,我們可以進展下一步計劃了。」

    太子不知道,他在皇宮中的進展,他是如何全都知道的,不過,想想青門的能量,他又覺得一切都可以解釋。

    待心情平靜下來後,他也學著君不知的樣子,語氣淡然的問,「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君不知放下手中白玉杯,「皇上破天荒的轉變態度,一定會讓某些人慌張,那些人最喜歡的,就是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故而接下來的半個月內,一定會有針對辛家的彈劾出來,不過你放心,做為探路石,這些小動作動搖不了辛家的根基,不過就是給辛家添點堵而已。」

    聽君不知這麼說,太子已經隱隱猜測出,下一步他的外公和他的舅舅們應該怎麼做了。

    可這段時間以來的智商碾壓,讓他不敢在君不知面前班門弄斧,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君不知從琴凳上站起身來,走到擺放在錦鯉池邊的搖椅上,懶洋洋的躺了下去,邊微微搖動椅子,邊看著不遠處隨風而動的柳枝,繼續道,「到那個時候,你外公就應該乘機乞骨還鄉,而你那位任兵部尚書的大舅,則應不放心老父一人還鄉,跟著上書請辭。」

    「什麼?!」

    此言一出,太子騰的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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