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識心裡一緊，退縮的想法一瞬間升騰到頂點。

心裡隱隱有著一種直覺。

也許現在不離開，那他以後的日子就要永遠同他糾纏在一起。

剪不斷，理還亂。

白識想退縮，但手卻被少年緊緊握著，兩個人在餐桌前落座，白識抬起頭對上服務員曖昧的笑容，整個人紅得像只煮熟的蝦。

「可以布菜了。」

服務員笑著應了一聲，不一會兒琳琅滿目的各色菜品便陸陸續續地呈上桌面。

四周的燈更是昏暗，一點暖黃色的燈光在角落亮起，然後緩緩靠近放大。

離得近了，白識才看清那點暖光下是一大塊奶油巧克力蛋糕。

少年背對著燭光站立，接過蛋糕車子，緩緩推至白識面前。

「今天我過生日。」

「沒什麼別的目的，只是想跟你一個人過而已。」

白識有些啞然，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聲音，。

「對不起，……生日快樂。」

為他白天的分心和懷疑道歉，也為遲來的祝賀而道歉。

白識向來是一個很分得清情勢的人，但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以來，他卻發現自己愈發看不懂柳鑒這個Boss，不斷地為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因為他一點點的示弱和討好，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白識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或許還是早早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柳鑒咧開嘴笑了，將刀遞到白識手中，又用那雙燥熱的手覆蓋在上面，溫熱的氣息灑在少年通紅的耳邊，「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像今天這樣開心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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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灰色的卡宴在獨棟別墅外停下。

白識拎著一隻裝滿紀念品的袋子下了車，回身沖跟隨著下了車的少年笑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俞家的大門。

俞家大門後是由一條小路分割成兩部分的噴泉花園，兩邊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夜燈，白識借著微光行到別墅門前，被臉色微沉的張姨迎了進去。

柳鑒靠在車邊目送著白識從視野中消失，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碎石。

「看來你是有話對我說？」

被陰影籠罩著的圍牆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身黑色棉襖的少年頂著凍得通紅的雙頰走了出來。

「離他遠一點。」

「你還真是直接了當，」柳鑒被氣得笑了出來，笑容中早已不是面對白識時的溫柔依賴，伴著冬日夜晚的寒氣嘲諷又刺骨，全然一副柳家大少高高在上的姿態，「你算什麼東西，又憑什麼管我們兩個之間的事。」

陸擷之又往前進了一步，兩個身高相當的少年面對面站立，目光里滿滿的都是對對方的厭惡和仇視，「憑我是他的朋友，憑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憑我知道你接近他別有目的。」

「我柳鑒要什麼人，你以為是區區一個私生子就能阻擋得了？」

陸擷之猛地上前，一把揪住柳鑒的衣領，咣得一聲撞在車門上。

「我警告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陸擷之如今這種地步非常不介意有柳大少作陪。」

「巧了，」柳鑒從陸擷之手中抽出自己的衣領，狠狠將人摜倒在地，一隻腳踏在少年肩膀上用力碾壓，「我也非常不介意給陸少爺再多一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