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這幾天都是在做夢，從遇見墨念卿那一刻開始，一層接著一層的噩夢沒完沒了。

「你知道墮神嗎？」沈星河問。

月影雙手叉腰，趾高氣揚，道：「自然是知道的。不就是心境不純凈，自甘墮落的神仙嘛。」

「答對了！」沈星河不知何時拿出了他的青玉笛挑起月影的下巴，臉湊的很近，月影瞪著大大的眼睛，臉漲得緋紅，兩人呼吸交纏。沈星河眼中閃過暗芒，月影動人的雙眼，逐漸失焦，表情木訥。

他把月影推在身後的樹幹上，身邊的景色褪色，形成一個結界，沈星河盤腿坐在地上，月影也跟著他的動作一樣，像一個木偶人，他們相對而坐。

「我是誰？」

「不知。」

「我是第一武神沈星河。」

月影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沈星河很滿意的點頭。

「你唱的那個歌里的人物，都叫什麼名字？」

「不知。」

沈星河深吸一口氣，道：「那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月影生硬的勾了勾嘴角，「我是一隻勵志做神仙的好妖。」

他無奈扶額，滿頭黑線：「那我祝你早日飛升。」沈星河盯了他半晌，等著月影的下文，良久覺得應該問不出什麼，準備放棄了，又聽見月影說話。

「幾萬年前有一位高人曾經路過此地，說我是一個有仙緣的，並教會了我這首歌，說是以後能聽懂的就是我的貴人。」月影動了動手指，指向沈星河僵硬的說，「你就是我的貴人。」

沈星河點了點頭，總算聽出點兒什麼有用的信息，他一隻手肘撐在膝蓋上，另一隻手用青玉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那位高人叫什麼？」

月影張了張口，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小聲喃喃道：「奇怪，我怎麼突然忘了他的名字？」

他之前明明記得一清二楚，怎麼有人問起自己倒是不記得了。

沈星河倒是不感到意外，又換了一個姿勢，問：「是不是叫沈白玉？喜歡穿一身白紗衣，長的跟謫仙似的？」

沈白玉是白玉神君渡劫的名字，至於為什麼沈星河這麼清楚，自然是因為白玉神君是他在天界為數不多的好友，白玉下凡時他還親自送過。

第一時間想到他，是他看到結界時，那股熟悉的力量。

月影偏著頭想了想，痴痴的點頭：「其他的我不記得了，但是長的確實很好看。」

聞言，沈星河捻起耳鬢處的一縷髮絲，在指尖纏繞幾圈，輕輕的掃過自己的臉，又問：「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月影眨了眨眼睛，一笑，指著自己得鼻子：「這世間有比我好看的男子嗎？」

真夠自戀的。

「算了算了。」他放下頭髮，甩到背後，「問你什麼都不知道。」沈星河站起身，結界隨著他的動作消失，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對著身後一動不動的許淵打了一個響指，許淵這才生龍活虎起來。

「師父……」許淵打量了一下沈星河，眉頭蹙起，「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你錯過的可就多了。可沈星河能告訴他嗎，他只是勾唇淺笑，襯得高深莫測。

「……你竟然敢……唔」月影不管怎麼努力都說不出催眠二字，他咬了咬舌尖，憤憤的盯著沈星河。

沈星河挑眉，往前挪了幾步，笑嘻嘻的湊近月影身前，拿著青玉笛在他身上一頓亂敲。

「確實有飛升之相。」

月影聽了這話，原本憤怒的表情轉變為洋洋得意，他高傲地抬頭，瞥了一下沈星河。

「那是自然。」

沈星河收回了手中的青玉笛，臉上的笑容更盛，道：「那你可以送我們出去嗎？」

「不可以！」月影下意識的拒絕，眼神慌亂的看一眼沈星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