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對漫畫里的內容越來越不感興趣，他手上這本本來就沒什麼劇情，買的時候是沖著暴露去的。越看越悶，只覺得看了好久好久，上課鈴仍沒有響。

直到一股只屬於手抓餅的香味傳來，他的雙眼立馬恢復了星光熠熠的神采，一臉期待地抬起腦袋，結果一雙好看的手直接將手抓餅和奶茶放他桌上，以及找零的兩塊五。

樊晨在他毫無感情地拉開椅子坐下時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有點儀式感嗎，知不知道這份美食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沙皌很不在意地開始做作業，看都不看他一眼便說到，「我只知道你吃的東西都很垃圾。」

樊晨一邊欣喜地打開手抓餅的包裝袋，一邊不屑地說，「切，那你喜歡吃什麼。」

「當然是吃人……喜歡吃的東西。」

幸好他停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不然樊晨得立馬撥打精神病院的電話號碼，把同桌送過去。

因為學校里並沒有賣這些東西，能自由出入學校的學生也沒幾個，課室里只有樊晨一人在吃，那香味幾乎傳滿了整簡課室。而樊晨，本來想慢慢品味的，可是快上課了，只得不顧形象一頓狼吞虎咽。奶茶可以上課的時候慢慢喝，但是手抓餅不能。

吃完手抓餅的人，心情特別好，拍拍手就去抓同桌的胳膊。同桌將手臂一縮，淡淡地說，「麻煩你去洗一下手。」

「你都會說麻煩了，那麻煩就不洗了啊，我是打算把氣味都給吸收了的，不能浪費你懂不懂。」樊晨梗著脖子義正言辭地和同桌表態。

同桌哪裡會理他，正在認真地計算著數學題。

上課鈴響了，不出三秒，班導就風風火火地進來了。那是位年輕的男老師，長得毫無威嚴，但就是喜歡裝腔作勢，沒事就拿善良的小樊晨泄氣，把人家罵得一無是處。

今晚樊晨是打算好好學習的，起碼可以向新同桌求教。但另一邊的同桌還沒來，他開始有點擔心。

胖妹名叫朱元，經常被同學嘲笑為豬圓。明明成績很差卻還是進了這個學校，還被安排進實驗班。她看起來很樸素，胖胖的身材，黑黑的皮膚，經常扎兩條馬尾，也被班裡的女同學說是幼稚、裝嫩。

既然成績不好還能進實驗班，那八成是有後台了。表面窮酸還有後台，眾同學發揮極致的想像力，傳出很多個版本，被更多人認同的就是，她是校長的私生女。

胖妹雖然憑後台進了實驗班，但因為校長私生女這個傳說使得她也沒有被同學放在眼裡，經常路上被人堵，不管男女，堵著就一頓辱罵。

樊晨覺得小朱今天可能又被欺負了，越想越不安，突然舉起手，在安靜的晚自習課堂上大喊到，「老師！」

啪的一聲，年輕男教師問都不問緣由便狠狠地拍了下桌子，眼鏡片底下那雙眼睛惡毒地瞪著樊晨，坐在課室最後一排的樊晨都能完美地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恨意。

「大家都在自習你在幹什麼，同樣都是人，你就不能像別人一樣乖乖的嗎，吵什麼吵。」

樊晨看了看朱元的桌位，「不是，朱元她……」

「不是什麼不是！再出聲就給我滾出去！」

樊晨閉嘴了，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男孩，心理承受能力並不強，思維也不成熟，而且他只是學渣，並不是壞學生，所以他並沒有賭氣地衝出課室。只是靜靜地坐在原位上，眨巴著濕潤的眼睛。

憑成績考進來的人，在班裡墊底，去到平行班排名也可以很靠前。但是在這個集體里，他就是墊底，成績差，連發言的機會都沒有，這是現實。

同桌沙皌的筆停下，抬起淡漠如霜的眼睛，看向坐在講台上的班導。班導教訓完樊晨之後正埋著腦袋心情舒爽地批改作業，當沙皌看向他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木然地抬起腦袋。

沙皌冰冷無情的聲音第一回在整間課室迴響，聲音很輕，可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晰。

「我陪你出去找她。」

班導木訥地張了張嘴，「啊？」

回過神來，發現沙皌雖然是看著他的，但卻是對著樊晨講話的。

樊晨同樣沒反應過來，只見沙皌將筆放在桌上，聲音很輕，可大家都聽得很清晰。沙皌什麼都沒管，握住樊晨的手腕就往外走，樊晨當時都傻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