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得道才收藥魂，那救人便是你的使命，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就是你們這些修道修仙的信念不是嗎。」

「你很懂？」 我看著菟子，他始終戴著那張面具，不知怎麼的，細看看，這眉眼唇角之間竟與稽瑾有些相似。

莫非看久了，男子都相似？

「我修行的時間，其實並不比你短。」 菟子抬頭看著滿天的星，他突然笑了，與稽瑾不同的是，菟子有酒窩，不深不淺的盛下了一汪與他極其不符的甜。

「你知道我修行了多久？」

「不過是六千年。」

不過是六千年？他的口氣還真大。

「你可知道我修行了多久？」 菟子看了我一眼，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了一些悲傷與無奈，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恨意。

「我在這世上已經一萬年了。」

一萬年了！怪不得我打不過他。

「無數個日日夜夜，一個人，我早該升仙的，只可恨……」

戛然而止，菟子閉了閉眼，之前神色中的不甘和恨意全沒了，彷彿從未來過一樣，他不再說話了，就靜靜的靠在椅背上，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我卻很在意。

在意他為什麼會知道藥集的事，在意他怎麼知道我修行六千年，在意他沒事說完的話，在意他的長相，在意……

「怎麼樣，我說這番話，你現在心裡是不是有很多的問題想問，想問就問呀，不過，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嘿嘿。」

猥瑣的笑聲加上賤賤的語氣，我瞬間感覺我剛才是被他戲耍了一番！

「並沒有！」

我一下子便覺得這夜色不好看了，我還是回屋去吧！

起身，想想還是不爽，回頭又看見菟子還帶著那副賤笑，我想也沒想出腳一勾就把他的椅子掀倒了。

「哎呦！」 菟子連人帶椅往後翻倒，面具上的繩子掛到了椅背的竹子上，眼看著那張礙眼的面具就要掉了，眼看著我就能看到菟子的真容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菟子竟然一個閃瞬就不見了，只剩下那張銀白色面具孤零零的掛在椅背的竹子上

「當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凶女人！」 菟子隱在暗處，恨恨的罵了一句。

一夜未眠，後半夜，我守著常尋守到了天亮。天亮了，稽瑾醒了，菟子也出現了，他依舊戴著一張面具，不過是一張銀黑的，因為那張銀白的在我這裡。

「誒，菟兄，你怎麼換了張面具？」

「你不知道，昨夜來了個鬼，大約看我的面具不順眼，伸手就給搶走了。」 我知道菟子這話是講給我聽的，就是明著損我呢。

「什麼鬼還偷面具？」 稽瑾疑惑。

「當然是，」菟子朝我瞅了一眼「小氣鬼。」

「噗！」 稽瑾以為菟子是在講笑話，一下就被這個笑話逗笑了。

不知者不罪，稽瑾不知道事情緣由，對！他不是在笑話我，我忍了！

「行了，別講笑話了，辦點正事吧。」

「常尋不是救好了？還有什麼事？」

「去把玉豉找來，我可是為了要玉豉才救的常尋，到這會兒不見人，跑了怎麼辦。」 此時常尋還沒醒，我想著要是常尋醒來後發現玉豉沒了，他還能好好活著嗎？

稽瑾指了指門口 「玉豉不用找，他早來了，一直等著呢。」

玉豉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朵地榆花，我給了他一個眼神，他走了進來，直看到常尋有了血色的臉露才出了安心的笑來。

他一伸手，把手裡的地榆花遞給我 「謝謝你。」

「不客氣。」 我波瀾不驚，我不是小人蔘，不是為了一句謝謝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