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寂靜著，蕭寧涫閉上眼後，再次睜開眼睛後，低頭看見手中拿著那個紙鶴，忍不住再觸摸幾下。

外面有輕聲拍打的聲音，若是平常人都聽不見，蕭寧涫這裡要不是過於平靜，才聽的清楚。

「誰？」

聲音靜了一下，蕭寧涫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不打算繼續管他，準備吹燈而就寢。

可是，那聲音又再次響起來。

「裝神弄鬼，還不現身。」

空氣一滯後，馬車是用木架搭建而成，吱呀吱呀的響著，腳步輕盈噔噔的在頂起散開，蕭寧涫知道對方應該是打算刺殺，好心提醒對方，「你不用白費力氣。這馬車，可是御賜。你還是聽話的出來。」

「…」

「你是…」

「許久不見了。」來者倒也不客氣，直接自己倒茶喝上，「大皇子。」

＊＊＊

「公主，國師差人送來的衣服已經備好。公主您…」

「更衣就好。」蔡笛悅淡淡塗著胭脂，嬌媚的臉頰讓她有點鮮活感，不似剛才起來臉頰無血絲一樣，就連自己本人都那麼的信以為真起來。可是，手腕處的傷痕還在，蔡笛悅心情都無法平定下來。

蕭珂傾，是你在欠我的。

本來十分華麗的銅金色流紋的兩層衣服，外件是較薄，主以一層薄紗掛上似魚鱗閃耀，仔細一看是銀色雕刻而成的，卻是輕便而無重量。

裡層是一件木錦花刺繡為領，滑衣俏裝雙袖寬大幾乎可以莫若雙手。

上面不如領子一般花俏，衣服都是簡單的字跡，類似以前的甲骨文一樣，就連袖角都是精細，有四根不一樣顏色的繩子編製，各系有三個金銀銅色的鈴鐺，紅藍紫白四色就如太陽折射的光彩，灰色枯枝歪著，有了分色彩，落尾一處前比後短，後也是拖地，大約比之前的要長，有四米長。

木盤中是衣服相互搭配的配飾。一對兒黑白棕三色翻轉的碎魚鱗，末尾處有一顆珍珠綴著。發簪是貼葉，泛著黑又不是純黑，青銅色不顯過於喜慶，卻是十分神聖，還有三個沒有綴頭的花簪，再有四個沒有華麗的珍珠配著三四個珠子掛起。

不知道為何那麼熟悉自己，知道自己偏是愛脖子上戴配飾，不知道用什麼線穿一顆月白色鴿子蛋大，戴起來比之前戴的要舒坦，蔡笛悅很是歡悅的看著銅鏡里的自己，「這是用什麼做的？」

「回公主，這是由公主之前遺留的頭髮所穿起來的。」竹眉看著和悅的公主，眉間的憂愁也是散盡，輕聲解釋道。蔡笛悅拿起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很是奇怪，自己的頭居然這麼輕軟，那為何一定要用自己的青絲作為配飾也是一件怪事情。

「國師說，公主的青絲亦是連於血肉，乃是體膚，不可遺失。」

「嗯。」蔡笛悅淡淡的點頭出聲，表示自己懂了。

裝扮也只是蔡笛悅這邊的輕鬆，國師那邊可是十分的忙碌。

他穿著那身袍子不換，可祭祀的檯面是要用各種儀式作為準備，更要去擺在一個最恰巧的地方，廢的力氣也更是多。

「國師，東西朕已讓人準備好了。」蕭征也沒有安排議事，今日的事情過於重大，他必須親臨於此，只為了以防萬一。

「多謝陛下。」國師一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祭台下多了一圈士兵而生氣。只是那種面無表情，抬頭看著天空，覺得時候到了，就對著自己的閣人低聲吩咐把公主帶來。

蕭征奇怪的看著，也只能坐在早已安排好的地方。三層簡單便利的閣樓，可以看到祭台上的一舉一動，卻不能知道上面人說的什麼話。

蔡笛悅收拾好後，聽到有人說要去祭台，所以她自覺的去祭台。

所說，在一切備好後，蔡笛悅就在宮懸清脆的敲打中一步步拖著長裙慢慢走向祭台。

這一刻，她就如從天而降的神謫，碎發慢慢由輕柔的風吹起，露出鵝瓜子臉，白嫩被那艷紅的唇一時驚艷。

也令最為神聖的神謫，化為最為美麗的女子。

原來…

「儀式閉！」

宮懸最後齊聲敲打最大的那一個，沉穩的聲響慢慢散開。

太陽已不知道去了哪裡。

天空開始變得昏昏暗暗的，一時之間，突然電閃雷鳴。

雨~

下了。

蔡笛悅一人立於雨中，展開雙臂，揚起頭看著那天，閉上眼，無聲無息的高興。

蕭征撐起油傘，在嘈雜的雨滴撒落磚石上發出激揚的響聲下走到祭台上，一直到她的身邊才停下，「跟父皇一起回去吧！」

「好。」雨水中，隱藏著屬於她的心聲。蕭征這句話徹底壓崩了。放棄所有的情感，直接撲進蕭征這個父皇的懷中，嗚咽的哭起來。

＊＊＊

上官倬走在相連一起的外面路道，瓦片都是天上的積水，他才想起，蔡笛悅說過 今日她會去祭台祈雨，伸出手去接住一點，「笛悅，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