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珂兒不是說過…我陪我的嗎？」

「珂兒，你再這樣睡下去，我不知道有多少耐心了，你…」

「怎麼能這樣冷漠的對我？」

垂坐在冰冷的床沿階梯上，哪怕上面鋪有厚點的毯子，也不能抵擋滲入身體的冷氣，上官倬失神呆著目光掃向還在睡覺的蕭珂傾，想去拉住她的手，可是卻被一時的戛止，床上哪還有什麼人？

珂兒！

睜開眼後發現自己睡在的是自己的房間里，憑著自己素日的一一喜好辦的，可是今日只覺得煩躁不安，就連平日之中上官持的教誨也忘得一幹二凈，又怎麼可能安分的下來。而這世上，知子莫若父，上官持又怎麼不會猜測到，在上官倬清醒的時候他也許不知道，但是他早已派人守到了上官倬的房間外，一旦上官倬有了什麼聲響就立馬告訴他。

所以在上官倬拉開門打算再次的逃跑進宮去的想法被見得自己父王的一瞬間泯滅，他妄圖掙扎著，門側有兩個強壯的僕人，又怎麼可能讓他跑了？

「父王！」

「衿夙，不可胡鬧。公主是去靜養，你若是擾了皇後，皇上必定怪罪於你！還不回房接著歇息！」

「父…！」

「世子犯了錯，今日起誰也不能放他出來。」上官持吩咐交代了這個，就示意那兩個人把人關進去，就離開了。

上官倬很是不願，掙扎著扭著頭看向他父王離去的方向，想說什麼，可是他被那兩個人的阻止打散。

「王爺是為了世子好，還望世子明白。」

「王爺一向不捨得讓世子傷心，世子還是不要再為難王爺了。」

張張嘴，上官倬想起自己的母妃，又想起了父王，沉沉默了一會兒，被放在裡面而後僕人已經退下，他逐漸『轉醒』過來，再無什麼激烈的舉動，可仍是直直難放棄的沖著空氣道，「等我！」

＊＊＊

等…

等我…

睜開眼，夜裡的漆黑感讓五指都模糊不清，扯開嘴角，眼中的情緒只有主人才能清楚明白。

拉開自己的房門，輕聲的壓壓自己的被角隨手拿一件外衫踩著鞋子出了庭院，外面剛好月牙兒慢慢冒頭，就此借著此次的意外之舉賞一番月景也是不錯。

「這點的景色可真是不一樣啊！」

水聲嘩嘩的淺淺聲，吸引了看者的好奇心，夜已將過，怎麼可能再會有人還趁著月色暢談？放輕步子，向著那裡慢慢移動。

月牙的白衣袍裙，端坐到一邊仰頭看看月色，眉間的情緒忽而放柔軟了好幾分，與白日的那副冰清玉潔的冷顏不大相同，身旁坐了一位古黑色衣裙的人，半倚著空中似乎靠住了地方，不像是過於矜持的小姐，而是豪爽的俠女，只是裝束並不是那麼的相符，「講真的，這裡月色如此之美，你這冷彪彪的表情是誰欠你幾萬銀兩嗎？」

「不是。」

「回答這麼少，多一個字自己就要扣銀兩嗎？」

「…」愛慣了沉默寡言的人猶豫了好一會兒，搖搖頭，「不是。」

那個人也是無可奈何，原本站起的身的人一下子歪到她的身上，舉著一杯像水像酒的杯子抵制到唇前，停了好久，「罷了。明日我就離開。」

還想開口的人，目光落到對方身上，「不再留幾天？」

「留多久？不能太久，我也算把事情暫擱，如今該是恢復如初的。」那人又停了幾秒，「而且，你若是不想讓我離開，只能與我一同去那邊域，不然…」

「我明白，我會找你的。」她因為這個話題沉默了許久，才緩慢說自己的事情，「不過，不是現在，我還有事情。這裡…我仍未徹底放下。」

「是因為——」

「曾與一個人做了一個誓約，護著他的後代，這是我的承諾，我不能失言，因為…我得到了...我該要的東西，不能不守著。」儘管知道她的眼睛漂亮，可第一次如此看著她的那一雙眼睛，看者仍是壓不住內心的震撼，呼吸從急促慢慢放低，看者害怕對方察覺了自己的存在，因為她目光像是不經意的看了這一邊。

而那人卻像是知道了什麼，把那杯子放下，留下一句，「各自安好。」

「好。…」在那人快要離開竹林的時候，她最終顫顫唇，低聲喚道，「姐姐。」

那抹黑衣偏著黑夜，消失在漆黑之中，她的神情還是那樣，目光看向這裡，淡聲道，「還不入睡？」

「睡太多，所以…」

「夜風涼，早點回房，莫要著了涼。」她坐到那裡既不離開又不是邀請看者去那邊，沉寂坐到那裡，發起了呆。

就如以前每日發獃的場景一樣，悄悄地聽話離開。

夜，太濃，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