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誰？

出現在狐仙大人和先生口中的「他」究竟是何方人物？

「他」與他之間有什麼關係？

善魂，又是什麼？

所有的疑惑就像一團凌亂的毛線團，白衣拚命地想找到線頭，卻發現越整理越加令人頭疼。輾轉反側之間，他毫無睡意，看著從窗戶里透出的白色月光，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推開門出去。

夏天的夜晚，空氣中少了那份悶熱，山裡的空氣清新，微風吹拂間帶來的涼意讓人感到心曠神怡。白衣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坐在院子里的登上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

「這麼晚還不休息？」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白衣一驚，回頭卻發現空無一人。

「抬頭。」

白衣抬頭，就看見青遙靜靜地坐在屋頂，皎潔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顯示出那溫柔的輪廓，眼尾細長，是典型的狐狸眼，青色的眼眸微微一瞥，眼裡的波光流轉讓他呼吸一窒。

腦海里恍惚間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臉，他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臉上是帶著笑意的，那人輕輕地喚了一聲，「阿瀟……」

阿瀟……是誰？

白衣回過神，對上青遙疑惑的目光，他一怔，手緊了緊，垂下眼眸，「先生。」

「嗯。」青遙點了點頭，仰頭看著天空，白衣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剛想告退就聽見青遙的聲音，「要上來嗎？」

白衣抿了抿唇，看了看那高度，聲音很輕，「白衣無法上去。」

青遙沒說話，只輕輕揮揮手，白衣感覺有一股力輕輕地將他托起，緩緩地送到青遙身邊。他學著青遙的方式坐下，也跟著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繁星閃爍，微風拂過，一片靜謐。

「好看嗎？」青遙問。

「嗯，好看。」

「好看是好看，只是不如當初了。」

白衣側過頭，看見青遙的側臉，月光柔和了他的神情，一貫讓人覺得彷彿超脫塵世的先生，在此刻卻彷彿又回到了人間。

白衣眨了眨眼，先生身上透露出了他從來沒見過的情緒，像是懷念，又像是悲傷，或者是某種更加複雜的情緒。

他讀不懂，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一被牽扯著有絲絲縷縷的疼痛，以及悲傷。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這個人永遠都不要難過。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臟，皺了皺眉，青遙的視線望過來，白衣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先生，我們……是不是曾經認識？」

青遙怔住，繼而緩緩搖頭。

白衣不信，雖然他沒有關於過往的記憶，但是腦海里時不時浮現的那個人影，以及那些偶爾閃過的記憶片段，直覺告訴他，他和青遙絕不是陌生人的關係，甚至於……

白衣垂下眼眸，回想著那一閃而過的彷彿夢一般的畫面。

唇上柔軟的觸感是那樣的清晰，手下溫潤光滑的身軀，他一點點地吻過他身上的每一處，伴隨著細碎的呻吟聲，緩緩融為一體……

「在想什麼？」

「沒。」白衣掩藏著自己的情緒，青遙沒有懷疑，看了他一眼，揮手把他送到地面，「早些休息。」

說完，消失在原地。

白衣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喃喃自語，「不如當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