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村長家吃了飯後，看天色不早了，方翠琴和楊興國他們告別後直接帶康乃辰回家。

「我們快點回去吧，小石頭一個人在家我還有點不放心。」方翠琴說，索性他們兩家還算離得近，大概幾分鐘就到了。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八點了。

一回去，方翠琴開始張羅，「我給你們燒水洗澡吧。」

方翠琴家還挺大的，屋子是瓦房。房間也挺多的，有三四個，只是住人的就兩間。

屋子外面是用牆圍起來的院子，門口進來的右邊就是雞籠鴨籠，現在基本休息了。另一邊則是灶台，上面是草棚用來遮風擋雨。

「不用，方姨，我自己來就行了。」康乃辰連忙拉住她，「方姨，我知道怎麼做的。」

「那……好，方姨去給你收拾一下房間。」方翠琴說著，放下柴火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喊：「小石頭，快出來幫哥哥燒水。」

「阿媽阿媽，哥哥，你們回來了～」小石頭高高興興地從屋子裡出來。

「好了好了，你快點去幫忙。我去給你哥收拾房間，不然啊你今晚又要睡地板了。」方翠琴敲了下他腦袋，讓他趕緊出去。

小石頭捂著腦袋，「知道了。」接著，他歡歡喜喜來到康乃辰身邊。

「哥哥，我來幫你。」小石頭搶過康乃辰剛拿起來的木柴，塞進灶里，裡面慢慢升起了大火。

小石頭笑呵呵對他說，「嘻嘻，哥哥，你不用動手。」

「好。」康乃辰無奈地收回手，就蹲在他旁邊陪他一起守著灶，「小石頭，你平時都會幹什麼？連燒水都會。」

「唔……」小石頭仰頭露出苦惱思索的樣子，然後他撲倒康乃辰，洋洋得意道：「小石頭會做的可多了！小石頭會燒水、砍柴、種地，小石頭還會煮飯！」

猛地一個大個撲過來，康乃辰根本來不及反應，一隻手撐在後面，還是不可避免摔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小聲叫了一下，「哎……」

脖子被小石頭兩隻胳膊緊緊勾住，康乃辰不得不貼近他，慘兮兮地說：「小小小石頭，你先放開我，我不能呼吸了！」

「！」小石頭嚇得立刻鬆開了手，「你千萬不要死！你不可以死！」

「咳咳，我沒事，我不會死的。」看小石頭睜著兩隻圓圓的眼睛盯著他，康乃辰安撫道，順勢拍了拍他的腦袋。

啊——扎手！

忘了小石頭是寸頭，一點都不好摸。

「真的嗎？」小石頭緊張兮兮地攪著手指頭，「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嗎？」

小石頭依舊緊緊地盯著他。

「真的。」康乃辰好笑地說，他拉過小石頭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你摸，我是熱的。」

「真的誒……熱的熱的～」小石頭見狀驚喜地大叫，又新奇地摸了摸康乃辰的臉。不一會兒，他停下來，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小聲說：「哥哥，你的臉好滑啊，小石頭的臉怎麼不滑。」

「？？？」康乃辰黑人問號，這小傻子都想到哪裡去了，真是要笑死他。

他故意捉弄道：「讓我摸摸。」手伸到小石頭臉上捏了捏，康乃辰臉上露出十分嚴肅的表情，「好像是真的不滑呢。」

「嗚嗚嗚……為什麼哥哥的臉這麼滑，小石頭的不滑？小石頭也想要滑滑的臉……」小石頭眼睛裡迅速起了兩包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哎呦，玩過頭了，人還得自己哄回來。

康乃辰忍不住想扶額，他笑著說：「剛才哥哥是騙你的，小石頭的臉也很滑，不信你自己摸摸。」

「真的嗎？」小石頭哭唧唧地問。

「真的，我不騙你。」康乃辰舉起一隻手說，「騙人是小狗。」

「嗚……嘻嘻，小石頭的臉也是滑的。」小石頭又重新高興起來。

康乃辰起身看了下水，「小石頭，熱水好像燒好了，你熄一下火。我去拿桶過來裝水。」

「好！」小石頭幹勁十足道。

康乃辰去旁邊桶了兩個桶過來，再把水分別倒進桶里。一人一桶水，順便再給方翠琴燒一桶熱水。

「小石頭，你先去洗澡吧。」康乃辰指著其中一桶水說。

「不要……哥哥，我不洗。」小石頭執拗道，「我不想洗澡。」

「不洗澡怎麼行？」康乃辰實打實震驚了！

雖然吧，他知道這個時候的人很多都是隔幾天才洗一次澡，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小石頭進去洗澡。

「小石頭，洗澡很舒服的，你去洗澡吧。」康乃辰引誘道，「洗完澡就不熱了。」

現在正好是夏天，晚上也不冷，他一整天待在家裡都覺得渾身粘粘的，不用說小石頭一直在外面幹農活了。

又是大太陽曬，又是出汗的。

他都聞到了小石頭身上的那股汗味，康乃辰繼續說：「小石頭，去洗澡好不好？不然你都是臭臭的，哥哥不喜歡臭臭的小石頭哦。」

「小小石頭才不臭……」小石頭扭捏道，他偷偷問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做出了噁心的動作。

「真的不臭嗎？」康乃辰好笑地問，一邊觀察他的小動作。

「不…不臭！」小石頭堅持道。

康乃辰沒轍了，不過想到小石頭這麼喜歡他。他裝模作樣道：「小石頭，哥哥陪你一起洗好不好？」

「啊？」小石頭露出茫然的表情。

康乃辰默默等他緩過來，等著看他的反應。小石頭思考了一會兒，說：「要！小石頭要和哥哥一起洗。」

「誒……」這下輪到康乃辰反應不過來了，「那……那好吧。」

康乃辰怎麼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兩個男人一起洗澡怪彆扭的，雖然小石頭的心智是小孩。

二人一起進了洗澡間，洗澡間還是挺大的。

是另外在院子里搭了個棚做的。

進去空蕩盪地放著一個竹籃用來放衣服，真到了裡面，康乃辰又覺得尷尬。

早知道不勸他洗澡了，悔不當初啊！

康乃辰特別後悔，還得硬著頭皮頂上。

進去後，小石頭飛快脫了衣服，拿起瓢瓜往自己身上澆水。水不小心濺到了康乃辰身上，小石頭轉過身子來，喊他：「哥哥，你快點脫衣服洗澡啊～」

「知……知道了……」康乃辰嘴角抽搐地看著對他張開腿的小石頭，不知道說什麼！

我的媽，這小孩身體發育的太好了吧？！

不想洗澡了，只想自閉。

康乃辰慢吞吞地脫了衣服，小石頭一直盯著他，康乃辰被看的頭皮發麻。

雖然知道一個小孩啥也不懂，他還是會不舒服。

等下……他又懂什麼了？？？康乃辰立刻收回剛才的想法，太危險了。

小石頭炙熱的目光盯著康乃辰與他不同的地方，滿眼都是好奇，張嘴就問：「哥哥……你的奶奶是粉色的欸……下面……」

「stop！小石頭啥也不許說，啥也不許問，小孩子不能懂太多，知不知道？」康乃辰立刻阻止了他的魔鬼發言，防止悲劇發生。

他怕他忍不住暴打小石頭。

「死斗破？哥哥，什麼是死斗破？」小石頭一臉的求知慾。

「你不用知道。」康乃辰把他快要湊上來的臉推開。

小石頭「哦哦」兩聲，又開始洗澡，只是目光時不時地飄到康乃辰身上。

洗完澡後，康乃辰果斷躲開小石頭回房間待著，沒臉了不想見人。

「小南，你洗完澡了？今晚先這麼住著，明天我叫楊豆和小石頭帶你去趕場買些東西。」方翠琴收拾好床鋪，見他進來說。

「謝謝方姨。」康乃辰道了一聲謝。

「快去睡吧，快九點了，明天還要早起。」方翠琴說完出去了。

天一亮，康乃辰隱隱約約聽到了方翠琴出門的聲音，還有方翠琴叮囑小石頭吃早飯的事。

等康乃辰完全醒過來，已經是八點左右了。

小石頭正坐在院子里，看他醒了立刻跑過來，「哥哥，你終於醒了。」

「……嗯。」好吧，是他還沒適應這個時間啊！現代人哪有人五六點就起床的，最多五六點睡還差不多。康乃辰淡定地走出來，問：「我們吃什麼？」

「我們今天出去吃，阿媽給了我錢。」小石頭從兜里掏出幾毛錢硬幣給康乃辰看。

康乃辰默了，幾毛錢……只能說他又被震驚到了。

「小石頭，小石頭，我進來了。」門外傳來喊聲，接著是推門聲，「小石頭你在屋裡幹嘛呢？」

一個男生走了進來，留著短髮，上面汗衫下面短褲，標準的農村男孩打扮，和小石頭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康乃辰低頭看了眼，哦……他穿的也一樣。

「這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來人走到康乃辰面前，和他面對面對視。

「他是我哥，小豆子你來了。那我們快走吧，我肚子餓了。」小石頭摸了摸肚子說。

「等我洗個臉。」康乃辰說。

小石頭點了點頭，「嗯嗯。」

楊豆看著康乃辰走去水井打水洗臉，長得倒是好看，就是和小石頭一點兒都不像。

「他就是你和我說的媳婦兒？」楊豆從兜里掏出半個雞蛋，掰了一半給小石頭，另一半吃進嘴裡。

「嗯嗯，他就是我媳婦兒。」小石頭小聲道，「阿媽不讓我叫他媳婦兒，你也小聲點。」

小石頭把雞蛋拿在手上不吃。

「留給他？」楊豆瞥了他一眼，配合的小聲道。

小石頭點頭，「嗯。」

洗完臉，康乃辰走過來問：「走吧，去哪兒吃早飯？」

「媳……哥哥，我這兒有雞蛋，你吃。」小石頭把雞蛋放在他手裡。

康乃辰靜默地看著手裡小的可憐的雞蛋，不忍心道：「你吃吧。」

「小石頭不吃，小石頭昨天吃過了。」小石頭拚命擺手，「哥哥吃。」

康乃辰看了眼他，把雞蛋吃了。

「嘻嘻～」小石頭高興地摸著腦袋傻笑。

「我們走吧。」楊豆左右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再看小石頭傻兮兮地樣子，暗罵真是個大傻子！

「走吧。」康乃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