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白衣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似乎每一下細微的顫動，都輕輕地，猶如羽毛，他的心尖也隨著顫動。

他靜靜地凝視著他，目光里藏著太多難以言喻的情緒，掛在天空的月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沒有任何激/情，有的只是寂靜的心動。

他伸手拂過他鬢角的頭髮，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翌日醒來後，青遙已經離去，枕頭只留下一片冰涼。白衣看著屋頂，感受著懷裡的空蕩，心裡頗有些悵然若失。

剛收拾好出門，小童就瞪了他一眼，「睡睡睡，一天就知道睡！」

日上桿頭，昨日發生的事好像是一場美夢，他不想醒，才一直睡到了現在。

「先生呢？」他問。

「先生自然是在屋裡，你趕緊過來幫我生火！」

「好。」

小童一邊切菜，一邊跟他說話，「白衣啊，我覺得咱們可能真的要迎來一個女主子了。」

白衣手一頓，「何出此言？」

小童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你是不知道今早我看見了什麼？」

「……什麼？」

「先生一早就去探望那位姑娘，而且我看出來了，那姑娘明顯心悅於我們先生。」小童的聲音聽著很興奮，「郎有情妾有意，這很明顯有戲啊！」

白衣皺眉，竭力壓下心裡的不快，「又是話本里寫的？」

小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雖然不相信青遙會和吳小憂真的有什麼糾葛，但是無可否認，白衣心裡並不難受，這情緒在看到青遙親自給吳小憂泡茶遞茶時達到了頂峰。

「先生，可以用膳了。」

「東西放下就出去吧。」

青遙輕輕地說著，語氣較之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甚至沒有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白衣心下一緊，一時真覺得昨晚不過一夜黃粱。

「……是。」

他應聲出去，跨出門檻的剎那又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青遙嘴裡噙著淡淡笑意，目光溫和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女人面頰微紅，臉上也帶著甜美的笑容。

白衣彷彿是被什麼刺到了一樣，心臟一痛，腦海里又浮現出很多凌亂的畫面。

「你當真要和那個女人成親？！」他目眥欲裂地吼道。

那人卻只是輕輕皺眉，聲音平靜，「阿瀟，你冷靜一點。」

「冷靜？」他冷笑一聲，諷刺道，「你叫我怎麼冷靜？難道還要我祝你們長長久久嗎？」

「阿瀟，我跟你解釋過了，這件事不是我能決定的，你……」

「如果你不願意，又有誰能勉強你！」

「青遙，我楚瀟今天就問你一句，你選擇我還是她？！」

青遙沉默了。

楚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行，我懂了！」

說完，就化作一道黑氣消失在原地。

那種悲涼痛恨憤怒絕望的情緒讓白衣腳步一顫，差點直接摔倒在地，指甲嵌進肉里，鮮紅的血緩緩地流了出來。

白衣痛苦地捂住頭，咬著牙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為什麼青遙要和別的女人成親？

他把楚瀟當做什麼？

他有考慮過楚瀟的感受嗎？

白衣已經無法再去思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楚瀟當時的想法，現在又何嘗不是彼此？

「青遙，青遙，青遙……」

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忽然耳邊出現了一個充滿誘惑性的聲音，「你想讓他眼裡只有你一人嗎？」

「你想讓他永遠在你身邊嗎？」

「你，是，誰？！」白衣咬牙吐出這幾個字。

「我是誰？」神秘人哈哈大笑，「你問我是誰，哈哈哈哈，我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