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門鎖關上，西衾上夜班，安舒客氣的招待我，怕我無聊，帶我參觀她們的家，一百二十來平的套房，三室一廳，一廚兩衛還有一個不小的陽台，樓層不高不低，晚上夜景很美。

我下意識把手機關機，隱隱期待西衾給我好消息，如果她能幫我瞞住白荼半天一夜，那我就能有理由相信她真的有辦法幫我。

「這是主卧，是不是很公主風？我超級喜歡絨絨的東西。」

「不喜歡粉粉的？」房間主色調是天空藍，非常憂鬱幹凈的顏色。

「喜歡藍色。」

安舒給我展示非常多成雙成對的東西，大多都是一藍一白，拖鞋，睡衣，情侶裝，擺件，公仔，杯子，盆栽，甚至漱口杯，牙刷，毛巾，甚至是面膜。很多東西好像是共用的。

「啊，我想送個東西給你。」

安舒自己驅動著輪椅，從櫃子里翻出一個貓熊玩偶，上面的標籤還沒剪，她立刻找了個指甲刀將標籤剪斷之後塞到我手裡。

「我很喜歡貓熊，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安舒此時像不諳世事純白無邪的七歲小女孩，因為想認識一個朋友，坦誠的拿出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來換，我捏捏貓熊軟綿綿的身體，埋頭蹭蹭，微笑回答。

「我也喜歡。」

我從沒買過玩偶，但這貓熊的觸感不錯，我決定收下。

「我們準備晚餐吧，你能來我很開心，她夜班不會回來，我們可以胡吃海喝一頓了。」

有點像平日里被約束太多的小女生突然得到自由，安舒顯得有些興奮，進廚房這種事，她做著輪椅，我自然是要擔大任的，沒想到的是廚房的操作台很矮，安舒自豪的跟我炫耀她的智能升降輪椅，我才發現就算西衾不回來，安舒也能自己照顧自己。

好多配菜，我們商量煮火鍋，打開雪櫃看到酒的那一刻，我腦子賓果了一聲。

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喝過酒了？饞。

「沒想到你能喝酒。」

「你放心，我酒品很好的，最多呼呼大睡，不會欺負你的。」

安舒聽完淑女笑，手動擋臉。

「我才不怕你，西衾說你很心軟。你不會欺負一個殘疾人。」

「她瞎說。」

安舒笑完，我幾杯酒下肚，頭腦被火鍋熱氣蒸騰，飄飄然的鬆懈下來，看著安舒美好柔軟的模樣，突然傻傻的智障笑。

「西衾一定跟寵你吧。」

安舒淑女的吃著東西，遲疑一下點了頭，突然她吃完一口，用紙擦幹凈嘴巴，認真的問我。

「你呢？聽說白小姐對你不好，那你還喜歡她嗎？」

這是什麼靈魂拷問，我腦髓熱騰騰的麻木下去，強行撐住頭傻笑，歪歪的看著安舒。

喜歡兩個字還沒到舌尖，眼淚啪嗒一滴流出眼眶。

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呢？不用回答不可以嗎？有時候這種問題回答了就會不珍貴，回答了就會被厭棄啊。

你們知不知道，對白荼來說，得不到的才拚命追逐，得到了，不用三五年，一年她就能喜新厭舊新人換舊人。

我怕呀，我怕我把心交給白荼了，她就不要了，我再沒有一個五年去跟誰轟轟烈烈了。

我才是醜小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