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垚應聲抬頭，對上一雙清澈帶笑的眼。

有一瞬間，1111號感覺自己有種中毒的錯覺，腦中的運行卡頓了片刻，隨即恢復正常。

見是鄧遠，易垚放下手中的筆，溫柔笑道：「哈嘍——」

易垚所在的班級是畢業班，聯考備戰的氣氛濃厚，每張課桌上下，都堆滿了課本和練習冊，以及數不清的卷子、本子。

易垚從書堆中抬起頭，笑道：「你稍等，我收拾一下。」

說著，易垚將手中的習題冊夾上書籤，放回桌上的簡易書架，並將筆收進筆袋，放回桌兜。

完事兒，易垚從書包中拿出飯卡和手機，單手插著校服褲兜，走向鄧遠，「走，咱們吃飯去。」

易垚的反應，以及話語都很自然，以至於鄧遠以為，他和易垚一起上下學、吃午飯，都是很正常的事。

於是鄧遠自然地跟著易垚，點頭道：「嗯，去哪吃？」

易垚溫柔笑道：「今天去外面吃吧，這個時間，食堂人太多了。」

鄧遠最煩人擠人，於是爽朗笑道：「好啊。」

看著鄧遠的笑意，易垚忍不住想揉鄧遠的頭髮。

易垚收了收眼中的笑意，「聽說，你今天跑操時暈倒了，現在感覺好點了麼？」

按理說，學校跑操只有高一高二年級參加，易垚高三的，怎麼會知道？

鄧遠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你聽誰說的？」

易垚輕微嘆氣：「還用特意聽誰說麼，你前腳暈倒，後腳我就聽說了。」

易垚這一句話說得很狡猾，好像回答了鄧遠的問題，但實際上，又什麼都沒說。

鄧遠發現了這一點，但不好較真，只好訕訕道：「我沒事。」

易垚嗔怪：「沒事還暈倒？給你的三明治吃了麼？」

鄧遠馬上道：「吃了，早上就吃了。」

易垚挑眉：「那你說說，三明治里夾得什麼蔬菜？」

鄧遠一愣，心虛道：「黃瓜片兒。」

易垚給了鄧遠腦袋一記爆栗：「就知道你小子沒吃！」

鄧遠揉了揉自己被敲的位置：「……沒顧上。」

易垚伸手揉亂了鄧遠的頭髮：「好了好了，你中午想吃什麼，我請客。」

鄧遠咧嘴一笑：「估計外面的小飯館兒也都是人，看看哪家有位置咱們就吃哪家吧。」

易垚點頭：「嗯，也行。」

看著鄧遠黑亮的雙眸，易垚心裡莫名發慌，儘管他知道，在鄧遠數據板上，心情一欄是愉悅的綠色。

這種愉悅的綠色，鄧遠在跟倪達業和啟銘相處時，就沒有出現過。

1111號一時壓力山大，難道自己真的要承擔起幫助鄧遠找到戀愛心跳感的任務？

他可是個AI啊，雖然見過豬跑，但一口都沒吃過豬肉。

戀愛的酸臭味，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是要從石頭裡抽根發芽。

1111號忍不住道：「鄧遠，你喜歡易垚？」

因為心情愉悅，鄧遠的聲音都帶著歡快：「算不上喜歡吧，我看他挺順眼的。」

1111號接著試探道：「唔，倪達業和啟銘不順眼麼？」

鄧遠老實道：「也不是不順眼，可能他們在我眼裡就是孩子，所以沒辦法把他們假想成戀愛對象，就感覺——跟泡高中生似的，感覺違背公序良俗。」

1111號一時語塞，「……可易垚也是高中生。」

鄧遠輕微皺眉：「我知道，但我覺得，跟他相處起來，更舒服自然，可能是他人設成熟的原因吧。」

1111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