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沒有，」楚鳳狡黠一笑，「不過嘛……好聽的倒是有。」

「哦？」魏王起了興緻，「什麼好聽的？」

楚鳳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們燕國的太子殿下，是極善琴藝的。」

「看來你們燕國果然多出風流佳公子啊，一個個的都這麼色藝雙絕。」魏王輕輕颳了一下楚鳳的鼻子，還特意加重了「色藝雙絕」四個字。

楚鳳心裡一緊，但還是去屋裡安排了。

「鳳兒啊，」魏王在軟榻上坐下，「為何不用朕賞你的那張琴？」

「陛下有所不知，」楚鳳忙行禮解釋，「太子殿下他剛來咱們大魏沒幾天，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咱們這裡的東西。這張琴是我離家時帶的，是當年燕王陛下所贈，想必太子殿下用著，一定無比順手。定當能奏出高山流水之妙音。」

沈棲梧看著那張琴，一言不發地攥緊了拳頭。

剛剛受了傷的指尖又淌出血來，但，此時他指尖的痛不及心上十分之一。

沈棲梧一眼就認出了那張琴。

其實楚鳳說的倒也沒錯，那琴的確是他父親燕王所贈。

但第一個受這贈禮的，卻是他的母親，早逝的燕國王後。

他的母親極善彈琴，父母感情篤摯時，這張琴便是二人之間最好的信物。

他長大後，母親雖已仙逝，但他繼承來的音律天賦並沒有消彌，他也成了玉手妙音。

他也常常彈琴給楚鳳聽。

後來……他知道楚鳳要被他父親送去魏王宮，便將這張琴贈予了楚鳳。

可彼時楚鳳畢竟只是他的侍讀，為了不讓楚鳳有心理壓力，他便只說，這琴是他小時候燕王賞他練慣用的，現在給了他，希望他想家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彈一彈。

沈棲梧看了一眼坐在魏王懷裡的楚鳳，又看了看笑眯眯的魏王，兩人正一起等著他開彈。

他一把掀翻了那張琴，上好老梧桐木營造的琴身，竟幾乎摔了個粉碎，七條琴弦也一齊被摔斷，音如裂天。

楚鳳的臉色倏然變白，他忙跪下認了錯，又替沈棲梧向魏王求了情，可魏王只是淡淡一笑，竟沒生氣。

送走了魏王，楚鳳去找了沈棲梧。

「太子殿下啊，」楚鳳倚在沈棲梧屋裡的門框邊，冷哼一聲道，「您這時發的哪門子脾氣啊？」

沈棲梧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屋裡，面無表情。

「沈棲梧！」楚鳳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沈棲梧的衣領，「你憑什麼給我臉色看！你打發我走時隨便送我的一張破琴，我日日夜夜的念著，小心珍藏了七年！就想著有一天你能再給我彈一曲，看來我是真傻啊！」

楚鳳紅著眼睛吼完，放開了沈棲梧，重重地摔上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棲梧抱著胳膊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滾燙的眼淚無聲地淌下，幾乎灑滿了書案。

而這一晚，沈棲梧躺在偏殿的硬板床上痛的難以入睡的時候，楚鳳卻在正殿里游刃有餘地承歡於魏王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