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紅雀館的時候，沈君慈終於沉不住氣停了下來，扭頭看向還在逗著秦縱玩的老人，若是稍微有點臉面的，都知道自己該走得了。

「怎麼了？」

然而老人顯然是屬於沒臉沒皮的。

「目的？」

「你說的什麼意思，老婆子聽不懂哦。」老人移開視線，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要點臉啊？」

「不要不要我不要，崽子你奈我何啊？」老人哈哈哈地笑出了聲，朝秦縱挑釁。

「君慈，你放開，我要收拾她！」

「小丫頭是你主子哦？什麼都問她。」老人撇撇嘴，露出了一副受不了了的表情，嘖嘖道，「空得一身武力，居然還屈居與人，果然是男人。」

依附於女人，心理上無法獨立的男人。

「秦縱便是依附於我又如何？」在秦縱回答之前，沈君慈冷硬地開口道了一句。

秦縱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見沈君慈冷著一張臉，不是太高興，他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下去，雖說是不願意看到沈君慈不高興的，但秦縱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雀躍。

他家君慈是在乎他才會生氣的吧？

是吧是吧？

恩——肯定是的！

畢竟他家君慈那——麼好~

沈君慈完全不知道秦縱又開始在心裡痴漢她了，說實在的，她的確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的關係，她現在實在受不了有人說這隻傻狗。

沈君慈握緊了拳頭，小會兒後，又重新把手鬆開，調整著自己的心態，「你跟了晚輩一路，到底有什麼事？」

其實若不是之前這人說秦縱的面貌，這個問題在之前就該是有了答案，也不會變成這般了。

「嘿嘿，小丫頭終於肯理老婆子了？」

沈君慈不語。

「哎喲，又不理我啊，哭哭，傷心了。」老人裝模作樣地抬手捻起袖子往自己的眼睛擦去，雖然那雙眼睛裡根本沒有掉出任何液體。

沈君慈：……

秦縱：哭哭是什麼鬼哦？

良久，老人依舊沒有要說事的徵兆，沈君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在那假哭，握緊了手的手背上青筋正一跳一跳的，骨節也因為用力而發白，一看就知道其主人正處於煩躁的狀態。

「……理你。」沈君慈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君慈小丫頭，真理我了？」老人一聽她說話，立刻收起了之前委屈巴巴的表情，精神起來。

「……」沈君慈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叫你，你應一聲。」老人笑眯眯地指了指秦縱，「就像應他的時候一樣。」

「你別太得寸進尺啊！」秦縱氣得不行，忍不住在沈君慈的背後亂動。

「好。」

「君慈……」秦縱見她真的應了，小小聲地喊了一聲，心中有些難受。

他想要沈君慈天天都開開心心的，他想要沈君慈活得自在，他想要保護沈君慈不受到任何傷害……但今晚出現的老人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明明他就在她的身邊，結果還是讓她在別人面前退到這一步。

秦縱忍不住想，他家君慈是不是覺得他太弱了，所以才不讓他去把這個人趕跑？

所以是他太弱的緣故嗎？

秦縱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整個人都焉了，站在沈君慈背後無精打採的，就連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沒了。

沈君慈完全不知道自家大狗已經焉了、思維還七拐八拐地拐到了一個完全不對的答案上，她這會正忙著猜面前的老人到底想幹嘛。

老人興趣盎然地喊她的名字，「君慈丫頭？」

「恩。」沈君慈微微頷首。

「哎呀，好乖好乖。」老人捧著自己的臉，眼睛透著詭異的興奮，「再來一次？」

沈君慈：「……」mdzz。

「君慈丫頭？」

「說。」

「再來一次！君慈丫頭？」

……

也不知來了多少次，就在沈君慈應得火氣都出來了，想甩袖子走人的時候，老人總算是停下了「再來一次」的話語。

「滿意了滿意了，你忙吧忙吧。」老人笑嘻嘻地朝著他們揮手，一副趕人的模樣。

「所以，你跟了一路就是為了這個？」沈君慈冷著一張臉問道。

「是啊。」

「一開始也是？」

「不是啊。」老人笑嘻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越不理我我就越想讓你理我，哎呀，君慈丫頭真是超乎想像的可愛啊，還好跟上來了。」

沈君慈發誓，如果不是她打不過這人，現在她肯定已經把這人扔河裡冷靜一下了。

「那你一開始是想幹什麼？」

「恩——這個問題嘛。」老人做出沉思的表情，好半響，才答道，「現在我不想說……」

沈君慈再懶得聽她廢話，拉著秦縱轉身就走，這回老人沒再跟上來，而是笑嘻嘻地對著他們的背影揮了揮手。

「明天我來找你啊，記得早點起！」

秦縱扭頭氣鼓鼓地瞪了她一眼。

然而就這一眼，讓秦縱頭痛了起來。

老人笑眯眯的臉在燈籠散發出的光芒下看著模模糊糊的，宛如蒙上了一層霧，她明明矮小彎著的背脊在此刻卻是挺直了的……

【「小崽子，我中意你了！想跟著我學的話明天早上在這等我！」】

眼睛酸澀得厲害，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滾落了出來，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與老人重合在了一起，耳朵里嗡嗡作響聲音混著聽不真切的女聲在腦海中迴響。

「二師……」

他不自覺地張開了嘴，吐出了破碎不堪的字。

他執拗地看著老人的方向，呼吸聲在逐漸加重，秦縱感覺到了難受，他覺得自己想要做點什麼，但他渾渾噩噩地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他不知覺的情況，他停下了腳步，就這麼維持了側了半個身子朝後的姿勢看著後面。

他想做什麼？

頭好痛。

耳朵也好痛。

感覺到了噁心。

難受……好難受……

「……縱……」

「秦縱！」

熟悉的女聲就像小鎚子敲到了心臟一般，秦縱身體一顫，總算是從剛才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中脫離了出來。

小劇場：

老人：君慈丫頭~（撲）

沈君慈：（躲）恩。

秦縱：君慈君慈！（撲）

沈君慈：（張開手）恩？

老人：這不公平！

沁苑：……

#我也想和小姐抱抱#

#秦縱：我覺得我有好多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