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顧出雲進去，一個美貌婦人已經跪在地上，「參見主子。」

顧出雲抬手，「起來吧，追風，小秦氏可安置好了？」

追風邪氣的勾唇，「碎的拼湊不齊了。」

顧出雲點頭，問那美貌婦人，「今日可有教人看出什麼？」

那婦人回憶片刻，黛眉微蹙，「……只世子盯著我多瞧了幾眼，不知是不是我多慮。」

顧出雲心頭一跳，「不好！」他轉身就往外走，「回去！」

追風趕忙跟上，剛推開門簾就和外面那人撞了個對臉。

追風連忙低下頭。

顧出雲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凌戰野神色卻很平靜，他看了看追風和那婦人，最後視線鎖定在顧出雲臉上，挑眉問道，「殿下迷路了不成？」

那婦人行了半禮，「是妾請世子妃前來小坐片刻……」

凌戰野不置可否，「哦？是嗎？不知小秦夫人找殿下何事？」

那婦人看了顧出雲一眼，「妾……」

顧出雲抬手打斷了她，「紅稠，算了。」

凌戰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深深的看了顧出雲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顧出雲看著他，一瞬間心裡竟慌得不行，下意識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凌戰野揮開他的手，依舊往外走，顧出雲看著他的背影，總感覺自己會失去什麼，下意識喊了一聲，「夫君！」

凌戰野頓住了腳步。

顧出雲依依的看著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凌戰野怎樣，但就是知道，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凌戰野回頭，冷笑了一聲，「你知道聞音是我的探子？」

顧出雲點頭，他也明白了，今早凌山和紫芸那齣戲是做給他看的，讓他以為凌戰野還沒見到聞音，也沒得到消息。

「你殺了秦氏？」

顧出雲又點頭，「他是皇，父皇穿插在東北的密探。」

凌戰野神色不見詫異，他只問顧出雲，「什麼是你的目的？」

他走近幾步，停在顧出雲面前，「見面以來，你看似溫順，卻未與我交心，我本以為你是心掛宮廷，你又殺了皇帝的密探？殿下，」他低下頭，盯著顧出雲的眼睛，「我實在看不透你。」

顧出雲挺直脊樑，他看著面前同樣陌生的凌戰野，不見了這幾日的溫存，也褪去偽裝的浮誇，只余滿身鋒利。

顧出雲舌尖發苦，他盡量逼自己剖開心扉，滿眼真摯，「我自幼嘗遍苦楚，對皇室並無牽掛……」

「我嫁與你時，便將自己當做了你的人……」

凌戰野摟著他的腰，使他被迫抬頭，他湊近顧出雲耳邊問，「顧出雲呢？」

顧出雲渾身僵硬，「什麼？」

凌戰野蹙眉，「你把他當什麼？」

顧出雲鬆了一口氣，緩緩道，「他……是我的兄長，只是我們自幼分離，況且他已身死，除了世子，我便……沒有親人了，」他邊說邊打量凌戰野的臉色，斟酌著繼續，「世子紈絝好色之名傳遍天下，同我軟弱無能一般，世子最知其中滋味，我與世子皆有苦衷……」

凌戰野挑眉，「我可沒騙你。」雖然這確實違背了他的本意，在摸清楚顧出雲之前，他在他面前暴露了太多。

「是！我感激世子未同我演戲！所以我也未同世子演啊！」顧出雲神色有幾分激動，「世子不追究我除掉王威讓我報欺辱之仇，我也想為世子做些什麼，所以我才讓追風除掉小秦氏，讓紅稠取而代之！可我也怕啊！」

顧出雲看著凌戰野，眼眶漸漸濕了，聲音低下來幾分，「我怕世子覺得我心狠手辣，我怕世子只願我在家繡花煮茶，我怕世子不信我啊！」

凌戰野愣了下，抬手擦拭掉了他臉上緩緩滑下的一滴淚，嘆了口氣，到底是把人抱進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