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月的辦事效率很快，沈星河在練武場沒站多久，就收到了皇帝的召見。

「臣，拜見皇上。」

皇帝沒有停下批改奏摺的手，抽出時間看了他一眼。

「聽說你想出征？」

「沒錯。」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信步走下來，站在他的面前，眼裡的探究之意不加掩飾。

「小七信你，阿月信你，而朕沒有信你的理由。」他故意停頓，勾起嘴角，看起來在笑，實則深藏殺意，「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劍拔弩張的氣氛瀰漫在空氣中，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沈星河卻絲毫沒受影響，一雙眼睛虛眯著道：「不知皇上聽說過碧血嗎？」

「那個天下第一劍客？」皇帝背過身，似乎在思考什麼，很久才說了一句話，「你認識？」

「不認識啊。」皇帝剛想轉身罵人，又聽見他繼續說，「但是他的那把劍是我鑄的。」

「胡言亂語！」皇帝撫了撫袖子，冷笑著說，「碧血是五年前江湖中才出來的後起之秀，你那是估計還到弱冠吧。」

他早就到了弱冠之年，飛升時是二十四歲，現在應該幾十萬歲吧，具體的他也記不太清楚，反正容貌也沒有發生太大變化，笑起來依舊欠打。

沈星河無奈的聳了聳肩，「不信算了。」

他還真的沒有騙他，碧血用的那把劍真的是他鑄的，是在天界鑄的，專門給花落劈柴用的，削鐵如泥，好用的很。

後來就丟了，下凡才知道被一個凡人撿走了，那個人自然就是碧血。

雖說皇帝不信，但是他還是要繼續證明不是，「賀王爺的那把黃金匕首也是我的，這個不信你可以問他。」

皇帝自然是見過黃金匕首，一看就不是凡物，他這麼想著，眼神落在沈星河腰間的青玉笛上，上一次他可是見過這把短笛的厲害。

「好啊，朕准了。」皇帝坐回了原來的高位上，又叮囑了一句，「如果你沒有收回城池，讓南涼退兵，就不用回來了。」

沈星河行了一禮，「臣遵命。」

「明天我會把聖旨傳到你府上。」皇帝又想到了什麼，「你走了……小七怎麼辦？」

沈星河的腳步一頓，微微側頭，逆光下他的側臉竟然有些勾魂奪魄的感覺，道：「我自有安排，還請皇上放心。」

他出了皇帝的寢殿，許淵就撲進他的懷裡，眼中含淚，忍了好久也沒有掉下來，一見到他倒是落下來了。

「師父出征可以帶上我嗎？」許淵的頭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哽咽的開口，「我也可以保護師父……」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逐漸沒有底氣，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他如果去的話，一定會給師父拖後腿的。

沈星河蹲下身，把他抱起來，笑意淺淺，「殿下啊，你還記得琉璃閣中那位白銀面具人嗎？」

他當時頭痛欲裂，但是隱隱約約間好像看見了那個人，沈星河知道他想起來了便開口。

「他叫司徒難。」沈星河抱著他往前走，「以後你就跟著他，但是不可以叫他師父。」

他的徒弟怎麼可以叫別人師父，一輩子都只能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