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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顧燦一心和沈千山過招，並沒有怎麼關注京都的事兒，沒想到短短一月，京都竟然已經翻了天了。

元九忍下滿腔悲憤，開口道，「月初皇上病危，好不容易好轉一些，主子去探望了一次，轉眼皇上就吐血不止。」

他抬頭看著顧燦，顧燦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這宮裡的骯髒事兒，顧燦並不陌生。

果然，元九閉了閉眼睛，繼續道，「太醫說皇上中了毒，主子自那日入宮再沒能回來，被扣在了宮裡，且——南安王帶兵往京都去了，說是要清君側。」

「中間皇上醒了一次，只下了一道令，」元九似是恨急了，咬著牙說，「他讓元大人丁父憂。」

顧燦也吃了一驚，「什麼？元溥自青崖閣而來，斷絕一切俗塵往事，哪兒來的父親給他丁憂？！」

說著說著他自己也明白過來，什麼丁憂，不過是找了個理由斷三哥臂膀罷了。

元九道，「事情就壞在這裡！那確實是元大人的生身父親！」

元溥為相多年，是清流楷模，天下士子以他為榜樣，連謝博都不止一次下意識流露出對元溥的恭敬和敬仰。

哪怕他自己並非要想拉幫結派，也已是權重天下，想要罷了他的官絕非易事。可越是這樣的人，越容不得半分行差踏錯，父亡，丁憂，決不可不行。

顧燦握緊了扶手，明白這是有人下了套，一步一步等著他們鑽呢。

「元大人本打算拖延幾日先把主子救出來再說，可不知是誰煽動，國子監學生竟齊齊跪在元府前，請他丁憂。」

這人心怪就怪在這裡，國子監學生想害元溥嗎？絕不是，正是因為他們對元溥憧憬萬分，所以絕不允許他有半步行差踏錯，不允許他的履歷上有半分污點，哪怕是元溥自己畫上去的都不行。

顧燦「嘖」了一聲，「現在情況如何了？」

元九咬牙切齒，嘴裡已滿腔血腥，「皇上怕是……主子被扣在宮裡，我大哥貼身跟著暫時沒事，元大人幾次請求進宮面聖，都被駁了回來，南安王帶兵直抵京都，怕是快到了！」

顧燦心裡心思百轉，「老七呢？」

元九道，「七殿下從始至終沒露過面，只一心在宮裡伺候。」

顧燦冷笑一聲，「他倒是把自己摘的幹凈，南安王什麼意思？造反不成？」

元九搖頭，「怪就怪在這裡，七殿下母家的淮南王沒有動靜，卻是這南安王坐不住了。」

「這有什麼怪的，」鍾鉞不知何時解開了穴道，推門而入，「明擺著狼狽為奸了。」

元九給他行禮，「侯爺。」

侯爺擺了擺手，把元九拉起來，捏著他的下巴，「天可憐見的九兒，松鬆勁兒，嘴唇都流血了。」

元九到底年紀還小，自幼有哥哥們照顧，顧崇晏對他也多了幾分縱容，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忍了又忍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侯爺……」

顧燦嘆了口氣，「他們倒是挑了個好時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