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怎麼了，以前不都跟粘豆包似的粘一塊兒，今兒怎麼話這麼少？」

逄月然順著宋凡的目光探出頭望了一眼，項南和賀止還是並肩一起走，只不過肢體接觸很少，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又會慌亂地錯開。

「是啊，昨晚上吵架了？」逄月然收回身子站好，朝著宋凡癟了癟嘴，「應該沒事兒吧，可能是起太早了，還沒精神吧。」

「嗯，估計也是這幾天太累了，讓他們休息幾天吧。」

「行吧。」

他們這邊的動靜，賀止和項南都沒注意到，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動作不像以前那麼親密，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直到今天早上從夢中醒來項南還不敢相信他和賀止居然互幫互助了，一想起來就渾身發熱，耳根泛紅。

他確實覺得有些尷尬，但也沒到那種羞憤致死不敢再見面的地步，只是一看到賀止，腦子裡就止不住的有畫面感，連昨晚耳邊的輕喘都清晰地再現了。

兩個人的座位還是挨著的，賀止從空姐那裡要了一杯溫牛奶遞給項南，「給，早上吃得快，你暖暖胃。」

「謝謝。」項南接過牛奶喝了一口，偷偷瞟了一眼賀止，看到他的態度沒有什麼變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那個，大飛他們訂的什麼時間啊？」

「咱們估計得半夜能到機場，等明天中午休息好了，他們就安排。」

「那行啊，之前不是建了一個群嗎，讓他們幾個直接在群里聯繫就行了。」項南從背包里掏了掏，拿出一顆巧克力，「給，我到這兒之後買的，你嘗嘗。」

賀止沒跟他客氣，就著項南的手就把巧克力含進嘴裡，突然湊近的距離讓項南有些慌亂地錯過視線。

「你還別說，真挺好吃。」賀止側著頭看著項南，眼神溫柔，帶著兩個人都不知道的情愫，「你喜歡吃的話等以後來這上學了我天天買給你吃。」

項南把糖紙卷吧卷吧扔進垃圾袋裡，嘴角抿起一抹笑，露出兩個小酒窩，「說的真好聽，那成，以後我這巧克力就指望你了。」

「困了就睡會兒吧，昨晚…咳，昨晚睡得晚，早上起的又早。」

「啊……哦，那，那我睡會兒……」項南耳朵戴上耳機，閉上眼睛，嘴角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散開。

說實話，這還是項南第一次和別人有這樣的親密接觸。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只是看著賀止就產生了不可描述的反應，一切發生的還順理成章。

不過項南在腦海里想了想，如果昨晚是和王軒或者林敬華……我靠，住腦住腦，項南搖搖頭，把不和諧的畫面從腦子中趕了出去。

整個航程，八個人都是在睡眠和清醒中交替度過的。回程到機場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幾人下了飛機也沒久留，直接坐著直達大巴回了學校。

「靜怡是女生，咱們先送她回宿舍，然後我和逄老師再送你們幾個男生回去，怎麼樣？」宋凡笑著面向林靜怡，「靜怡，都這個點兒了，你回宿舍方便嗎？要是不方便的話，你就和逄老師在她的教師宿舍將就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宿舍。」

林靜怡擺擺手，眼神亮亮的，「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室友聽說我今天回來都等著我，打算給我慶祝呢，宋老師，逄老師，你們不用擔心。」

「那就成，」逄月然攏了攏林靜怡的頭髮，「那我們先送你回去。」

項南和賀止跟在後面，兩個人一人一個行李箱，有說有笑的，早上的那幾分尷尬彷彿已經不翼而飛了。

「你們宿舍那幾個知道你回來了嗎？」

「昨天就通知老大了，讓他們給我留個門兒。」

賀止伸手擼了一把頭髮，又按了按項南的頭，「那就成，一會兒先送你回去，然後我再回宿舍。」

「別介，這麼晚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送我還得多走多少路啊。」

「行了行了，別跟我客氣了，反正以前咱倆出來也是我送你回來。」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還到真是。」

送完姚躍明，王振宇和劉家森，賀止和項南拒絕了宋凡和逄月然的好意。

「老宋，你和小仙女回去吧，這麼晚了，你不累，小仙女還累呢。再說我們倆大小夥子，我倆還對校園門兒清，你倆有什麼可擔心的。」

老宋拍拍項南的肩膀，本來想說些什麼，卻被項南打斷了，「放心吧，我倆到宿舍都不超過15分鐘，你倆開車到家的時候都得凌晨了，快回去吧。」

「就是啊宋老師，逄老師，你們回去吧，不用管我們，我先送阿南回去，我們宿舍會有人在樓下等我，你們不用擔心。」

宋凡也沒多推辭，畢竟逄月然也累了，「行，那我就不送你們了，你們倆自己注意安全。」

「對，你們倆到宿舍了可記得在群里發個消息。」

項南笑著點點頭，「嗯，放心吧小仙女。」

「我倆走了，你倆也快回去吧。」

幾個人分開，宋凡和逄月然看著賀止和項南的背影走遠了才轉身離開。

「阿南，等你到宿舍了給我發個消息我再回去。」

「別了，老賀，你再等我，你們寢室得幾點才能睡覺啊？」

「你跟我客氣什麼啊，再說了，我們宿舍那幾個本來睡得就晚，不差這幾分鐘了。」

項南把手放在賀止的肩膀，左手扣住賀止肩膀和手臂的交界處，「行，那我先上去了，很快。」

「嗯，上去吧，」賀止拍了拍項南的手，離開時又不著痕跡地捏了捏項南的指尖，「我在樓下等你消息。」

項南點點頭，托著行李，在門口刷了一下學生卡進去。

宿舍樓的宿舍基本已經熄燈了，門衛老大爺都睡著了，項南也沒托著行李箱，而是用手拎著，生怕弄出什麼噪音把別人吵醒。

項南的宿舍也是關著燈的，項南放下行李箱，拉了拉門，沒有打開，門從裡面鎖上了。

「老大——老二——老三——我回來了，開門啊——」項南貓著腰，小聲的朝著門縫說話，「不應該啊，不是說好了留門嗎……」

項南咬咬嘴，看了眼時間，五分鐘了，讓賀止在下面等著也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嘆了一口氣癟癟嘴，又看了看宿舍門，又拎起行李箱下了樓。

「誒？怎麼下來了？」賀止走上前，接過項南手中的行李，「怎麼回事兒啊？」

「害，估計他們幾個睡著忘給我留門了，我今晚是回不去了，一會兒找一個賓館對付一晚上得了。」

「住什麼賓館啊，直接跟我一起回宿舍吧，反正我宿舍沒鎖門，咱倆還睡一個床。」

項南露出一抹壞笑，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嘿，就等你這句話呢，走吧！」

「得，你還跟我算計呢？今晚自己打地鋪吧！」賀止搖搖頭跟在項南身後，只是臉上怎麼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你捨得嗎？我這麼可憐，你還不得把床讓給我？」

「就知道欺負我。」

「呸！你自己聽聽這話，還要臉嗎？任誰看都得覺得你才是惡勢力吧！」

賀止沒回話，貼在項南的身邊走，兩人的胳膊時不時的碰撞在一起，肌膚的摩擦讓兩個人都產生了一些熱意，卻都沒有分開距離。

李朋飛幾個果然還沒有睡，點著檯燈和小手電筒等著呢，就跟沒熄燈似的。

「呦吼，回來了，老大！誒？南哥！南哥你也來了！怎麼，是要在我們這兒睡嗎？！」李朋飛上前接過賀止手中的行李推到牆邊，阿熱也把項南的行李箱推到賀止行李旁邊。

「我們宿舍那幾個大傻子忘給我留門了，今晚我得在你們這兒借住一晚上了，不好意思了啊，打擾了各位兄弟！」項南雙手抱拳，朝著幾人作揖，惹得幾個人都笑出聲了。

「哈哈哈，南哥，你跟我們這客氣什麼啊！再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要謝，也得謝止哥分給你一般床鋪啊！」

項南搖搖頭，接過魏鍾書遞過來的小枕頭道了聲謝，「你們幾個真成，夠貧的！」

「南哥，你們吃飯了？」阿熱從床底下拽出一件牛奶，又從櫃里拿出兩個麵包遞給賀止和項南，「我這兒有牛奶和麵包，你們倆先墊吧墊吧，明天帶你們吃好的！」

「謝了阿熱！」

項南和賀止也怕耽誤剩下幾個人的休息時間，匆匆洗漱完就上了床。

「睡吧，坐一天飛機，累了吧。」

項南動了動脖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賀止身邊，兩個人面對面，口中呼出的薄荷味氣息在兩人中間蔓延。

「嗯，累死了，你也累吧，快睡吧。」

賀止歪了歪頭，臉頰觸碰到項南頭上的軟發，「晚安，阿南。」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