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能人，怎麼可能給不出五百斤大米的錢？

「鬍子老闆，您看，這錢怎麼付吶？」

大鬍子假裝思考一下，猶疑道：「不如……兩顆三級晶核？」

米老闆頓時眼冒精光，「成成成！您說的數，我們都答應！」

「可是怎麼辦呢？我這兒只有一顆准三級，還有一顆不過是無限接近三級而已……」

奇白秋看了一眼，大鬍子掏出來的正是斷指那顆晶核。還有一顆准三級晶核，應該也是敏捷性的，比起斷指的晶核，透亮了不止一個度，形狀像鑽石，只不過大得多，在大鬍子手裡滴溜溜打轉的時候，晶瑩剔透彷彿一顆璀璨的星辰。

看得米老闆眼睛都亮了，別說什麼無限接近三級了，就是二級的他也照收不誤！

三級晶核一向有價無市，肯拿出來買糧食，不是暴殄天物，就是實力太過強大，包里早就堆了不少晶核，連這三級的都看不上眼了。

等雙方交易完畢後，奇白秋就默默跟在大鬍子身後離開米鋪。

對外面的物價稍微有了一點了解，奇白秋有些好奇，照他們家這麼胡吃海喝法，一年得花去多少顆晶核？

大鬍子買完大米，又挨家挨戶地敲門，湊齊了不少糧食。三桶葵花籽油、三十斤馬鈴薯、二十斤番薯、十斤芋頭、十五顆大白菜……只要是能填飽肚子的，他照收不誤。

在市集轉悠了整個上午，他們幾乎把整條街都逛了個遍，日頭已經掛在了正中央。

「你的空間還放得下嗎？」奇白秋忍不住問道。

多少東西，就這樣被大鬍子揮揮手放進了空間，他們雖然買了不少，卻完全不費力氣。

大鬍子擺擺手，「位置還多著呢！」

「……」

「雖說是十平米，卻和真正的儲物間不一樣，空間里的每一寸角落，包括懸空的面積，只要有孔隙，都能塞得下。」

奇白秋嘆了口氣。多好的異能，怎麼就輪不上他呢？

離開了市集，兩人順路往城門走去。

大鬍子四處張望一下，嘀咕道：「我的人應該已經到了，怎麼還不來？」

趁著等人的功夫，奇白秋也周圍望瞭望。

在城門口紮營的人不少，都是等著變異期過去，好進城安頓的普通人。

他們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有人拿著一顆番薯，一家老小轉了一圈，還剩了大半個。

奇白秋只覺得罪惡，早知道外面的情況比窗外的世界還慘，他當初就不該浪費一口糧食。

在這些普通人當中，有一個單獨紮營的少年尤為顯眼。

他穿著一件黑色衛衣，罩著頭，小麥的膚色看起來很健康。比起其他人絕望之中殘存一點希望的眼神，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就像個出來郊遊的。

察覺到奇白秋打量的視線，他忽然抬起頭，望著他，濃眉一皺，像個叛逆的孩子。

奇白秋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往大鬍子身後避了避。

「來了！」大鬍子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事，遠遠看見熟悉的越野車開過來，就帶著奇白秋迎了過去。

「對不起啊！總指揮！」大鬍子的手下流了一頭的汗，有氣無力地說道：「都怪這小子，一路上要買這個買那個的，還不準往偏僻的地方開，不然我們早就到了！」

不等大鬍子回應，越野車的後座就傳來一聲刁蠻的喊聲，「往偏僻的地方開遇見喪屍怎麼辦？！你這個廢物，你能保護好我嗎？我告訴你，我要是死了，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奇白秋才看見，這輛車不止坐了大鬍子的手下，後座上還有一個皮膚白皙，年紀輕輕的少年。這個少年染了一頭粉色的頭髮，更襯得皮膚吹彈可破。只是皺著眉、豎著眼的樣子，有點像菜市場里斤斤計較的買菜婆，看起來非常不好相處。

發現奇白秋在看他，少年愣了一下，罵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對不起。」奇白秋老老實實道。

被罵了一句，奇白秋才注意到，這少年粉嘟嘟的嘴巴上，居然還塗了口紅……這一刻，他才有點受不了地打了個冷顫。

誰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讓人跌破眼鏡。

只見原本還盛氣凌人的少年，下一秒突然像是川劇變臉一般，笑得像朵花兒似地沖大鬍子揮揮手，「大鬍子哥哥！你終於來啦！」

大鬍子……哥哥……

奇白秋像被雷劈一眼愣在原地。

大鬍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異樣，沉默一下，敷衍地點點頭。

「哥哥，你快坐到我旁邊來！」可能是怕奇白秋坐過來，那少年連忙說道。

大鬍子不想理會，敲了敲車窗，「阿七，你下來，我來開車。」

不等這個叫阿七的手下說些什麼，少年就大聲嚷嚷開了，「不行！哥哥你必須坐在我旁邊！等下遇到喪屍，沒人保護我怎麼辦？除了哥哥，這裡沒有一個能打的！」

大鬍子還在堅持，阿七愁眉苦臉地勸道：「總指揮，你就讓我開車吧，他再這樣鬧下去，怕是明年都到不了鳳城！」

聽見「鳳城」這兩個字，奇白秋才知道，這個少年就是亡靈小隊護送的目標。難怪這麼驕縱，原來是個來頭不小的公子哥兒。

正當大鬍子站在原地僵持不下，既不想坐到後座去，也不想如了那少年的意的時候，奇白秋主動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我坐前面吧，大鬍子你快去後面，別耽誤時間了。」

「就是嘛，大鬍子哥哥！」少年故意甜甜地笑道：「你看這個鄉巴佬都這麼說了，你就快點上來嘛！」

奇白秋穿著大鬍子拿出來的衣服，不符合尺碼，看起來還有點皺巴巴的，不是什麼牌子貨，只是他這副長相，怎麼看都和鄉巴佬扯不上關係。

那少年這麼說，明顯是為了故意氣他。

誰知奇白秋什麼反應都沒有，坐上車沖阿七禮貌地笑了一下，便系好安全帶，老老實實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越野車很快就發動了，一路上，坐在後座的少年都嘰嘰喳喳地纏著大鬍子說話，雖然得不到什麼回應，他卻像是不知疲倦似的說個不停。

聽著後座少年那把諂媚的聲音，奇白秋莫名感到睏倦，上下眼皮打著架，心裡還覺得奇怪。他什麼時候染上這嗜睡的毛病？好像身體產生了什麼變化，需要時刻消耗巨大的能量，讓他覺得怎麼睡都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