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關上門，嘴裡憋著氣，看著屋裡的三個人，「你們幾個嘴挺快啊。」

「阿，阿南，你別別生氣啊，我我我們不知道你還沒和賀止說……」

項南一邊的嘴角冷冷地提起，把兩邊的袖子擼到肘窩，「我沒生氣啊，誰說我生氣了？嗯？」

「不不是，老老老大，老大！救命啊！老幺兒要殺人了！！」王軒跳到趙躍身後，只露出個腦袋，「阿南，南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錯了！我給您出主意，給您當助攻還不行嗎！我給您賠罪！」

項南不說話，把王軒一把按在床上，捏住王軒的後頸，「你還敢說話，我今天不滅了你，我就不姓項！」

王軒止不住地求饒，直到項南消氣了才從床上爬起來，雙手合十朝著項南拜了拜，「我真的錯了，你看看你這孩子，氣性怎麼這麼大呢！」

項南白了王軒一眼，沒說話。

「該不會你喜歡的小仙女喜歡止哥吧？還是說你是想挖止哥牆腳？」

趙躍和林敬華對視一眼，對著王軒露出一個無藥可救的表情。

「我發現了，老三，你不是腦子缺弦，你是沒有腦子啊！」項南一把把王軒推到一邊，「行了行了，別瞎猜了，什麼事兒都沒有，等以後時機到了我再告訴你們，所以現在趕緊收起你們八卦的心。」

王軒聳聳肩，坐到自己的床上，只是表情還是那麼「活潑」。

尚未成功：老賀，到了嗎

一級行動目標：到了

尚未成功：老賀，那個，你今天說的話還算話嗎

尚未成功：[小心翼翼.gif]

一級行動目標：那你先說說你那個「小仙女」的性格吧

項南看著熒幕中的「小仙女」三個字沒忍住笑出了聲，顫抖著在上面打字。

尚未成功：就和你性格差不多

一級行動目標：……小同志，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尚未成功：沒事兒沒事兒，她挺像男孩子的，你就按你的思路來，如果是你的話，怎樣才會接受一個人的表白

一級行動目標：我覺得你可以多送送禮物，比如航母船舶之類的設計圖或者模型，或者小王八小香豬這種小寵物

尚未成功：小王八？這個……有人會喜歡嗎？

一級行動目標：肯定會，小王八這種小寵物男女通吃

尚未成功：你也喜歡？

一級行動目標：是啊，我特別喜歡

項南結束了和賀止的聊天，皺了皺眉，小王八？小香豬？賀止的喜好這麼有個性嗎？不過送小香豬的話宿舍也不讓養啊……

「送小王八的話，怎麼感覺那麼像罵人呢……」

項南一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另一隻手把自己的抱枕放到懷裡揉了揉，突然手上的動作一頓,「對啊，這樣也可以……」

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晚上，賀止在項南宿舍樓下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心裡有點期待又有點鬱悶。

「老賀，接著！」

賀止下意識伸出手借住扔過來的物品，軟軟的，「旺財？你怎麼把它拿來了？」

「送你了。」

「啊？這不是你的小寶貝嗎，給我了你捨得嗎？」賀止揪了揪豬抱枕的小尾巴，臉上帶著笑意，「你晚上不抱著它睡覺睡得著嗎？」

「給你就是給你了，你不喜歡？不稀罕？那就還給我。」項南伸手就要拿回來，卻被賀止躲過了動作。

「幹嘛啊，我又沒說不要，」賀止和項南並肩走在一起，用胳膊肘懟了懟項南的肘關節，「喂，怎麼突然把這個送給我了？」

項南偷瞄了一眼賀止的表情，「之前不是讓我們家旺財陪你過年來著嗎，我怕你在學校寂寞，特地把我的靈魂伴侶給你，你還矯情上了。誒，我可洗過了！不許嫌棄我！」

「沒有，就是覺得你突然送我禮物讓我有點措手不及，該不會……該不會是你為了感謝我幫你出主意追女神吧？」賀止停住腳步，看向項南的眼神中大有如果項南說是，他就「發飆」的既視感，可惜項南沒看出來。

「哪有啊，你這人怎麼這麼墨跡，你還是把旺財還給我吧。」

「別別別，我開玩笑的，別生氣！」

項南哼了一聲，找了個長椅坐下，「喂，老賀，如果有一天我脫單了，你會為我開心嗎？」

「……」賀止俯視著項南，總覺得項南的話在往他的心上插刀子，「……會。」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我會。

「……哦，謝謝啊。」項南低下頭，抿著嘴，心裡有點氣悶，兩個人都沉默著沒說話。

賀止坐到項南身邊，把旺財放到兩個人靠在一起的腿上，「阿南，如果你的好朋友向你表白了，你會怎麼做？」

「啊？好朋友，如果我對她沒感覺的話，當然是拒絕啊。」

「呃，怪我沒說清楚，我是指，如果是同性朋友，同性好朋友向你表白，你會怎麼做？」

「啊！」項南猛的站起身，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了，又坐會椅子上，只是表情不那麼自然，是不是賀止已經看出什麼了……「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你被人表白了？」

賀止低頭看著兩人腿上的旺財，手心裡全是汗水，「呃，不是我，是大飛，他被好朋友表白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來問我。」

「大飛？！被好朋友表白！」項南的注意力完全被大飛吸引，「阿熱？魏鍾書？還是魏天佐？」

「不是不是，我們不認識，是他別的朋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想問問是你的話，你會是什麼態度。」

項南把手放在旺財上，捏了幾下，修長的手指在柔軟的棉質表面輕輕揉搓，畫面倒是很有美感，只是兩個人都各懷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件事情不應該問問自己的想法嗎？如果喜歡的話就在一起啊。」

「那如果不喜歡呢，拒絕之後有該怎麼辦？」

項南抬起頭，和看向他側臉的賀止對視，「你會怎麼做，你還會和那個人做朋友嗎？反過來，如果被拒絕的是你，你還會和那個拒絕你的人做朋友嗎？」

「……會，即使是朋友也好過徹底失去要好。」

項南點點頭，「我不會。」真的付出真心喜歡的話，怎麼甘心只做朋友呢。

兩個人因為彼此的答案陷入了一陣沉默，兩個人的對話讓彼此都開始沉思。

「好了，我先回去了，這周日我們去打籃球吧！」項南捏了一把旺財的豬鼻子，朝著賀止揮了揮手，「好了，我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再見。」

賀止看著項南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長嘆了一口氣。

他不怕被拒絕，只是怕再也看不到項南，只是怕項南以後連個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他。今天兩個人的話讓賀止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

從很早他就意識到自己對項南有著不一樣的想法，他對項南有著超出平常朋友的關心，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和項南生活在一起該有多好。

他本來想徐徐圖之，試探著項南的想法，如果項南不反感再想辦法表白，可是當他知道項南已經有了心動對象的時候，他確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賀止把旺財抱在懷中，整個臉也埋在旺財身上聞了聞，只剩下洗衣粉的味道了……

項南的心情也五味雜陳，他感覺賀止已經意識到什麼了……項南推開門，宿舍里沒有人，他坐在桌子旁，打開筆記本，卻發現整個人亂的很，根本沒有看書的心思。

『咔』

項南聽見開門的聲音，以為是王軒他們回來了，沒有回頭，「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不是有選修課嗎？」

沒人回答，項南回過頭，和站在門口的嚴啟明對視。

「呃，你回來了。」

嚴啟明沒說話，只是皺著眉，不過他一向是板著個臉，項南基本沒怎麼見他笑過，所以他也不覺得奇怪和尷尬。

「你要出國留學嗎？」

「啊？嗯，是有這個打算。」

「大四齣國？」

「呃，不是，是研究所，怎麼了嗎？」

嚴啟明暗自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我也想出國留學，想看看你會不會是我的競爭對手。」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報名那個大四的交換項目吧？放心吧，我是打算研究所留學，咱倆不會有衝突的。」項南臉上帶著笑，露出兩個小梨渦，看的嚴啟明眼光閃了閃。

「哦。」

對方明顯是不想搭話的態度，只是項南也不在意，畢竟對方本來就很少和他們交流，他也能理解，所以只是笑了笑便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書本上。

「喂，你，你和賀止很熟？」

「呃，關係還行，怎麼了嗎？」項南回過頭，不知道嚴啟明問這話的原因是什麼，只是看向嚴啟明的眼神有點防備。

嚴啟明自然讀懂了項南的表情，抿了抿嘴唇，有點為難的開口，「你倆，你倆注意一點影響。」

「啊？」

「就是，你倆把握一下尺度，你自己思考吧，我走了。」

『咣』

項南看著關上的寢室門，皺了皺眉，「把握尺度，什麼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