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如海也笑了：「主子，我，不是喬如海。」

楚鳳聞言，瞪大了雙眼，親眼看著他面前的「喬如海」，竟然慢慢地撕下了一張「臉」來！

「說起來，這也是咱們燕國的老把戲了。」

「喬如海」再抬起頭時，竟然已經變成了福子的模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鳳有些恍惚。

「主子，鄭貴妃已薨，鄭家也倒了台。燕王陛下大限已至，太子殿下現已掌握了燕國的兵權，只要這次，」福子將手橫到了頸前，做了個手勢，「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楚鳳被他說得愣住，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過了良久，他終於爬了起來，意識漸漸地回到了自己的腦殼，他攥住福子的手笑了起來：「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奴才不敢欺瞞主子。」福子將楚鳳扶回了屋裡。

「主子先休息一會兒吧。」福子給他倒了杯茶。

楚鳳的確是很累了，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福子，」楚鳳坐在床上，抓住了福子的手，「你和我說實話，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商量好這些的……」

「主子莫要問那麼多了，」福子自然知道他支支吾吾想問什麼，「太子殿下說了，不必讓主子知道，只讓主子安心等事成便好。」

「哦……好、好……」楚鳳茫然地點了點頭，帶著一絲猶疑和幾分心虛。

他原是想再多問幾句的，可是一想到自己這些日子裡對人家主子做的這些事，便不好意思再多和人家說一句話了。

他們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也許是真的想保護他……

也許……就是單純嫌他沒用罷了。

楚鳳心裡突然就空落落地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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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恕奴才多嘴，說句不該說的，這……即便是奴才跟了鳳鳴君六年，這些日子以來他做的一些事，奴才也是看不下去的……可為什麼您就能一直忍著呢？」喬如海一邊處理著沈棲梧手臂上的傷，一邊皺著眉感嘆。

「他能做的，都做了啊。」沈棲梧笑著嘆了口氣。

喬如海無言以對，只好乖乖地閉上了嘴，也是，連沈棲梧本人都不覺得過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們給予對方的，別人要麼不願，要麼不能。」沈棲梧淡淡道。

小時候，楚鳳是他的侍讀。

年幼的小太子彼時尚不識字，自然也不覺得筆墨紙硯是什麼好東西。對那時的他來說，枯坐在書案前發獃，哪裡有騎馬射箭來的好玩呢？

可自從他這位侍讀一來，就像是根定海神針似的，往他身畔一坐，就定住了他所有浮躁的遐思。

這一定，就是十六年。

他的楚鳳哥哥教他寫過字，給他彈過琴，和他一起喝過酒，吟過詩。

而後來，這個人又忍辱負重的在異國他鄉熬了七年，只為保他平安長大。

甚至，在這樣的情況下，楚鳳還盡己所能的為他掃清了前行路上的障礙。

這些，別人要麼不願，要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