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點，剛執行完任務的季琛回到了他和譚卓睿共同的家。

毫無意外的，譚卓睿還沒回到家。不過今晚有點兒特殊，譚卓睿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季琛沒什麼表情，他觸碰了一個開關，把家裡的燈全部點亮，頓時昏黑的屋子變得燈火通明。

他先是打開燃氣灶下了麵條，再回到房間拿出藥箱，到沙發上坐下。

脫下筆挺的黑色皮革大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他的背上有一道約二十來公分的傷口，並且還在汩汩冒血，如果他沒有脫下厚重的大衣，壓根沒人知道他身上有這麼嚴重的傷。

季琛剛執行完任務就趕回來了，並且謝絕了同僚讓他到醫院去包紮的好意。因為今天有點特殊，如果不早一點的話，他怕趕不及。但是為了不讓譚卓睿擔心，他特意向同僚借了一件衣服。

其實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在做無用功，但是……他心裡還是抱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

剛把紗布按在傷口上，紗布立馬吸滿了流出的鮮血，季琛不得不扔掉再換一團。

這麼深的傷口，他應該立即去醫院縫合傷口，再不濟也該把血止了，但是季琛仗著體魄強悍就這麼硬撐著。

如果他現在不用疼痛轉移一下注意力，他會控制不住想幹點什麼。

「咔噠！」

門鎖轉動的聲音很小，但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季琛在開門前聽著來人的腳步聲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了。

客廳的地磚上到處都是染血的紗布和棉花，不過季琛已經止住血，包好繃帶了。白色的繃帶纏繞在勁瘦結實的腰背上，沒有被繃帶遮擋的地方，那肌肉紋理看起來仍似一件大師嘔心瀝血的作品。

譚卓睿看著丟得滿地都是的沾血棉球，和空氣中漂浮的一股子黏膩的鐵鏽味，眉頭就緊緊的皺起。

季琛解釋說：「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我現在就把這裡收拾幹凈。」

「不用了，你趕緊把我們的離婚協議簽了，我趕著乘晚班機回去。」譚卓睿從進門開始就沒正眼往季琛身上瞧，他低頭看著腕錶計算著從這裡到機場需要花費的時間。

季琛像是沒察覺到譚卓睿的不耐煩似的，他笑了笑說：「還沒到12點呢，你坐會兒吧！我剛煮了麵條，這麼晚了你也餓了吧，吃完麵條再走。」

說完，他轉身去廚房端剛煮好的麵條。

譚卓睿不耐煩地說：「你把我多留點時間又有什麼用？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也如此！」

熱氣騰騰的麵條端上來了，季琛的是素麵條，但是他給譚卓睿那碗窩了個蛋。

「抱歉，最近沒空去市場買菜，家裡只有一個雞蛋了。」季琛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今日為了伏擊目標他已經十個小時水米未進了。

譚卓睿從不關心季琛的死活，他冷冷的說：「我發過誓，我譚卓睿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一口季琛煮的東西！」

季琛聽了以後只是「哦」了一聲，他光著膀子扒面，譚卓睿看得一臉嫌棄：「像你這樣又粗魯又賤的浪貨，脫幹凈趴床上都只會讓人倒胃口！」

聽了譚卓睿侮辱的髒話，季琛除了扒麵條的速度慢了一點以外，什麼變化都沒有。

「咚，咚，咚……」窗外傳來古樸的鐘聲，昭示著新的一年的開始。

季琛和譚卓睿的房子就在鐘樓附近，廣場上的人們熱鬧喜慶，天上的煙火絢爛多姿，唯有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季琛吃完麵條，接過譚卓睿遞來的離婚協議，很幹脆地在協議上籤了自己的名字，譚卓睿彷彿怕他反悔撕掉了協議，筆尖離開紙張後立即抽走了離婚協議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