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拖著撞凹了一角的行李箱下樓，溫晴和方知禮都站了起來。

「都這麼晚了，你還去哪呀！」溫晴疑惑道。

季琛對方知禮說：「爹地，我們回家吧。」

方知禮望著兒子蒼白的臉頰，他的眼眶立馬就紅了，但是他什麼都沒問，點頭說：「好，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溫晴急了，把方知禮的手臂抱住：「哎呀，走什麼呀！小琛，小睿是不是和你吵架了？你告訴阿姆，阿姆給你去收拾他！」

季琛深吸了口氣，既然譚卓睿不敢說，那就由他來說：「溫阿姆，我和譚卓睿離婚了。」

離婚了。

這句話在兩位老人腦子裡像煙花一樣炸開來，震得忽然找不到北。

溫晴的聲音有些發顫：「離、離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阿姆！」

「相處之後發現我們不合適，就決定離婚了。溫阿姆想了解事情經過就問譚卓睿吧！」季琛說得很平靜。

方知禮提著行李袋下樓，季琛替方知禮拿過行李袋說：「我們走吧。」

一時間了解不清楚情況，溫晴沒敢留下季琛兩父子，但是瞧著季琛的背影總覺得不對勁。季琛今天穿著黑色的衣服，血滲出來不打眼，但是下身穿著淺色的休閑褲，裂開的傷口滲出的血水從背後流下把褲子洇透了大片的血跡。

溫晴死死捂住嘴巴，這時季琛已經攔到一輛出租車坐上車了，溫晴跑出門外，車子已經開遠了。

溫晴快步走上樓去到譚卓睿的房間，譚卓睿坐在筆電前處理公司的事情，溫晴問：「什麼時候和小琛離婚的？」

「不久前。」譚卓睿的視線沒有移開過電腦熒幕。離婚協議還在他的公文包里，過年時民政局不上班，要節後才能去辦手續。

「小琛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譚卓睿不想回答，心裡既煩躁又厭倦，季琛把受傷的事情告訴溫晴博同情，以為溫晴對他說什麼，他就會改變主意嗎？

溫晴火了，大步走過去一掌把譚卓睿的筆電掃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電腦熒幕閃爍了一下黑屏了。

「我問你小琛的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回答我！」溫晴提升了問話的聲音，他是看著季琛那孩子長大的，他從來沒見過季琛那樣疲憊虛弱的樣子。

譚卓睿極力忍耐地把拳頭一攥，咬牙擠出幾個字：「我不清楚！」

他從來沒關心過季琛的事情，又怎麼知道季琛怎麼弄得一身是血的呢？

這個回答，讓溫晴無比的失望。將心比心，若果他嫁了十年的男人，在深更半夜一身是血地狼狽離去，男人還一無所知，心到底是有多冷？

一向寬厚和善的溫晴怒了，他將手朝門外一指：「給我離開這個家，沒有把小琛找回來，以後都別進這個家門了！」

譚卓睿也硬氣，一句話都不說，拿起手機和車鑰匙立即起身往外走，用行動表現了自己的態度。

晚上的街市喧鬧繁華人潮擁擠，花花綠綠的電子熒幕都在播放喜慶團圓的曲目，但是譚卓睿卻無家可歸了。

今天算好的，譚卓睿的爸爸回軍區參加什麼退休老幹的聯歡會，否則被季琛演這麼一出，他不死也要褪層皮，離婚的事情就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