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也就看了一眼，他跟隨人群跑過去時，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身體腐爛程度很大，但是可以從衣服看出她就是白天和自己說過話的祝少凌。

一隻溫熱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樊晨身體開始顫抖，他甚至懷疑今天早上看到的已經不是個人了。

捂他眼睛的人將他輕輕地往後拽，直到退出人群才鬆開手。樊晨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就是運動會有人摔得頭破血流他都會害怕的，何況剛才看到的已經是具腐爛的屍體了。

樊晨身體僵硬著，跪坐在沙灘上，「我們，我們下午不是看到……嗯。」

沙皌捂住了他的嘴巴，俯下身，近距離地看著他。俊美的面容在此刻顯得尤為冷漠。「你害怕嗎？」

樊晨點頭，他當然害怕了。「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是啊。」

樊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也不忍心將把這件事和沙皌聯繫在一起，因為他們兩個一直都待一塊，就是上廁所也一起去的。「我們看到的是人嗎？」

沙皌點頭，「傻瓜，這個世上是沒有鬼的。剛才你並沒有聞到腐臭味，不是嗎？她是剛死的，可能被用了什麼腐蝕性的東西。」

沙皌冷漠的解釋並未能讓樊晨放下心來，看著屍體那邊，已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這世上膽大的人真多啊，甚至有女生說祝少凌是活該。

很快，警察來了，好多人也散了。樊晨和沙皌依舊在那裡，看著警戒線內警察們的操作，還從他們口中聽到了幾個很關鍵的詞。

一是腐蝕性，二是屍體身上出現了與沙灘有所不同的白色沙礫。

直到警察把屍體弄走後，樊晨來到一個角落坐下，沙皌也一直在他跟前，沒有離開一步。

樊晨突然抓住他的手，「警察會來找我問話嗎，我是不是最後一個和她說話的人？」

沙皌另一隻搭在他的手背上，兩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然後一臉冷漠地問，「你在害怕什麼，人又不是你殺的，別把自己表現得那麼心虛。」

樊晨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或許是因為祝少凌來找過他，和他說了堆莫名其妙的話。或許是因為自己在冥冥之中覺得這件事和眼前的人有關，而祝少凌是為了來提醒自己才遇害的。

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他們相識不過短短半個學期，還以『情敵』的方式認識的，現在她就這樣沒了，誰不覺得可惜啊。

沙皌將他抱住，當他落入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時，心神安寧了許多。可那人卻猝不及防地按了下他的後脖，只覺一股電流從後脖瞬間蔓延至全身。

樊晨劇烈地抖了一下，推開沙皌，站起身來，「你幹什麼！」

沙皌很平靜地起身，「這麼晚了，再不回家，你父母會擔心你的。」

樊晨焦慮也漸漸沒了，剛剛沙皌的行為很莫名其妙，但一句話又打消了他的焦慮。走上前，看著對方，「那我回去了，下次見面，是不是要等到開學？」

沙皌也低下腦袋，兩人湊得愈發近，而且他還用低沉的聲音曖昧地說到，「你想什麼時候見面都可以。」

沙灘因一場命案而變得四下平靜，月光下，兩人相視，兩雙眼睛裡都只能容下彼此。一股冥冥的力量使得他們愈發湊近彼此，樊晨正感覺到不對勁時，對方已經湊上來了，輕側腦袋，薄唇碰了下他的唇角便分開。

樊晨睜大眼睛，看著面色不改的沙皌，後退三步，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