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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憤憤不平地掛了電話。

宋傑在院裡面的壓力下，決定先放過嚴澤誓。

周志當然覺得不爽，憑什麼！

可是宋傑是他的導師，是他的老闆，他不敢當面忤逆。那可是決定他將來能不能畢業的人，再者，他還想要走學術這條路，想要發展，勢必要依靠宋傑的力量。

這也是周志為什麼不喜歡嚴澤誓的原因。

這種不喜歡裡面，還夾雜著由羨慕、嫉妒混織的不明情緒。

一方面，嚴澤誓的天賦和能力讓他嫉妒，一個大學部生髮的文章比他一個研究所還要好，周志心裡不服氣；另一方面，嚴澤誓舉報宋傑，這更讓周志憤怒。當他還在卑躬屈膝的時候，他怎麼允許有人站著。

而這個人，這一次竟然還進了虛擬競技大賽的決賽。

左思右想，周志咽不下這口氣，他眸光泛寒，意識到教室里還有另一個人，到底還是忌憚隔牆有耳，他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尹誠保持原姿勢好幾秒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把自己剛才偷拍的那張背影給嚴澤誓發送了過去。

問：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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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澤誓正跟尹佳良一塊兒待在機房裡。

白熾燈刷下一層慘白的光，把偌大的機房襯托得格外安靜。

尹佳良停下敲鍵盤的手指，活動了一下，伸了個懶腰，說：「好累。」

嚴澤誓的手指依然在敲代碼。

他說：「趕緊把這個做完，我就要準備決賽的題目了，後天早上出決賽題目。」

尹佳良點頭，說：「我也佩服你，在這麼重要的時候，竟然還接這種活兒。」

嚴澤誓說：「反正決賽題目不出來，做再多準備也是瞎準備，還不如賺錢。」

「我今天聽你接了兩個電話，都是要採訪你的？」尹佳良問，「為什麼你都拒絕了？」

嚴澤誓說：「你覺得我決賽能拿第幾名？」

尹佳良沒說話。

「以我目前的能力來說，我能進決賽已經是極限。再要去跟其他那些大神競技，我除了抱著重在參與和學習的心態去參加，其他的心態都只會讓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種情形下去接受採訪，人家問的問題，我能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嗎？」

尹佳良震驚地張嘴，說：「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理智得像把手術刀一樣把自己解剖得明明白白，太恐怖了。」

嚴澤誓按下一個回車，終於停下來。

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沉默半晌，開口說：「大概是因為哪怕這個時代已經進化得鋼筋鐵骨，也依然是一片不折不扣的鋼鐵森林，我走在秩序井然的馬路上，也要擔心有反社會人格像頭失控的野獸一樣衝出來刺我一刀。」

他給尹誠撥過去一個電話，起身離開。

尹佳良臉色扭曲了一下，他意識到，當人人都說他是一個把什麼都算得很明白的人的時候，他們忽略了嚴澤誓這個沉默寡言、遠離視線中心點的人。誰說他把一切算得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