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都不一定是事實，何況道聽途說，卓落一直相信，嘴裡面能說出事實的，只有當事人自己。

她沒有再和「皮衣」爭執，只是走過去一把卡起了比她高不知道幾個頭的劉悠然。

「社會」們想上前阻攔，卓落轉頭，目光兇狠地盯了一眼「皮衣」，她從小因為胖沒少被欺負，這種情況下，硬來，她們肯定會吃虧的。

「皮衣」愣了一下，笑著對她說：「小丫頭，挺有個性啊！我欣賞你！」然後揮了揮手。

「社會」幾個聽話地把她放開了。

一路上，不管是劉悠然還是她都沒有說話，這種沉默一直延續到了劉悠然出租屋。

「說吧！」

卓落把劉悠然扶到了沙發上坐著，劉悠然的出租屋並沒有多大，20多平米的房子，卧室和客廳廚房在一個空間里輕鬆解決了，沙發很快凹下去了，把劉悠然狠狠地包裹住了。

白熾燈的燈光打在了兩個人的頭頂，像是極大的安全感，劉悠然終於開口了，「落，你相信我嗎？」

卓落深深呼了一口氣，她很想上去給她一拳，「我不相信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安全在這裡嗎？」

我如果不相信你，我會去跟別人拚命嗎？

「我被甘傑強|暴了！」

什麼？

「他追求我，我不願意，就在……就在這個出租屋，我被他強暴了」

像是麻木，劉悠然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她的語氣很平淡，「他拍了我的照片威脅我，落，你知道清白對一個女孩兒來說，有多重要嗎？」

卓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她當然知道。

「後來……他經常給我打電話，我沒有辦法……」

像是被推進了深海，無法呼吸，沉默半晌之後，卓落終於開了口，「那他女朋友沒有管他嗎？」

卓落髮現，劉悠然的眼神逐漸有了變化，是憎恨，是無可奈何，「管了！上來就抓著我打」

「那……」

「甘傑以為是我告訴他女朋友了，對我變本加厲，威脅我，打我，叫我不能告訴她女朋友真相！」

天啊！卓落突然想起了什麼，上前拉起劉悠然的手，「我們去報警！」

意料之中，劉悠然一把甩開了她，「不！」

那一聲「不！」像是尖叫，劉悠然心裡那一根弦崩了，崩得徹底，她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眼淚就這麼爆發了出來。

「毀了！一切都毀了，落，幫我守住這個秘密吧！我本來就沒有什麼未來……我害怕……當著一切重見光明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去開始！」

卓落沉默了，保持著被打斷的姿勢，她多麼希望她聽到的看到的都不是真的，原來，一個人被毀掉是那麼的容易。

劉悠然把一切都偽裝得很好，但也可以說不好，現在她一細想，就能明白她眼中的絕望與空洞。

但現在她有些後悔了，如果不是因為她這個幫凶的隱瞞，後面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料理店裡面的人很多，她和劉悠然就這麼坐著，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們的過往。

但她必須去面對他們的過往，「悠然……真的對不起……」

與卓落不同，劉悠然的表情很釋然，她拿起卓落的手，捂了捂自己臉上的刀疤，然後擠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笑容，「不疼！」

卓落哭得更凶了，大概人的重心都只會在自己關心的事情上，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們。

劉悠然鬆開了她的手，動了動卓落面前的勺子，「吃吧！」

卓落沒有開口，彷彿當初受傷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