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現在上課可認真了。沒辦法，為了屏蔽隔壁那位的騷擾，只好轉移注意力專心學習。同桌時而畫個心心給他看，時而寫一句高深莫測的英文，時而戳他幾下，時而撓撓他。

樊晨以前都沒發現，同桌原來這麼騷的啊。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學，樊晨還是老規矩，起身就跑。沙皌往牆上一靠，徹底堵住了他的去路，還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大哥！我餓呢！」樊晨生氣地白了他一眼。

「晚點再去，我有東西給你。」說罷，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禮盒。

樊晨這才坐下來，接過禮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卻見裡面放著一個奇怪的水果。桃子般大小，形狀也像桃子，但果皮很光滑，還是紅黑色的。

拿起水果，沉甸甸的，能感覺得到裡面的水份很足。「這是什麼水果，我怎麼沒見過。」

「我從沙漠帶來的，快吃吧，我已經洗了。」

樊晨一皺眉，「真的能吃嗎？你不會是在拿我開玩笑吧，沙漠怎麼會有水果呢。」

沙皌握住他的手，將他手裡的水果托起，湊到他嘴邊，同時自己也湊了過去，「嘗嘗。」

樊晨很自覺地張開嘴咬了一小口，當果汁的味道傳入口中時，他立馬別過腦袋，將嘴裡的東西盡數吐出。

「咳咳，嘔。」味道明明很甜，他卻感覺在吃人肉喝人血一樣，噁心極了。

回過神，瞥見同桌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快，他趕緊解釋，「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不習慣這個味道吧。」

「沒關係，你確實不適合。」沙皌奪過他手裡的水果，起身走到小教室里，將水果扔進了垃圾桶。

在他扔掉的那一刻，眼裡的寒光愈發犀利，可他走出小教室時，臉上又立馬恢復了平靜。

傻獃獃坐在原位上的樊晨腦中一直迴響著他剛剛那句話，你確實不適合。到底哪裡不適合，不適合什麼？是不適合他嗎？

樊晨越想越煩躁，直到沙皌回來時，他還不停地跟人家道歉。沙皌抱住他的肩膀，湊上去，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聲地說，「沒關係，你不適合待在沙漠。但是，如果我消失了，那就一定是待在沙漠里，而你，千萬別去找我。」

樊晨看著他，遲遲說不出話。但他似乎意識到了，這個人身上的所有秘密，好像都和沙漠脫不了幹系。

「如果別人叫你去沙漠，你也別去，去了，你會後悔的。」

「那你還會消失嗎？」樊晨始終像個孩子，問著幼稚的問題，卻是句句都發自肺腑。

沙皌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浮出一絲妖異的笑，「我本來今天就要走的。」

要安排自己和樊晨再相遇一場，其實很簡單。可是要和樊晨告別，似乎很難。他不願趁早斷了樊晨的念想，他不願捨棄這個人，可是又不想把樊晨帶入絕境。

課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可是有攝像頭對著的。樊晨還是沒有畏懼攝像頭，他現在挨著的是個男生又不是女生，不用怕。他用極低的聲音問到，「我不準你走。」

「你用一輩子陪我，我就不走。」

「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