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遙沒有解答他的疑惑，反而問了一個看似與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可知宿景遷身上的寒氣是從何而來？」

「不知道。」易凌搖頭。

青遙給他講了一個很遙遠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宿景遷和青遙，他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講述著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當初魔人肆虐，世間大亂，宿景遷和青遙帶著整個妖族的期望，前往危機四伏的雪域之巔尋找冰魄珠。

「我們一行數百人走到最後只剩下不過六人。」青遙的眼眸里泛起了一絲漣漪，「歷經千難萬險總算到了傳說中冰魄珠的所在地，可是……」他頓了一下，「冰魄珠並不在那裡。」

易凌一怔。

「就在所有人都要崩潰的時候，宿景遷卻沒有放棄，在雪域之巔的風暴下，他墮入了寒潭。」

「寒潭，顧名思義，寒水冰冷刺骨，寒氣可沁入神識，彷彿靈魂被鞭笞的痛苦。」

易凌心臟一縮，只要一想到宿景遷曾遭受的痛苦，他的心就好像被誰掏去了一塊，一陣陣的揪著疼，「……後來呢？」

「不過也算因禍得福，他本就是冰屬性，將寒潭的寒氣都化為己用，修為反倒上升了一大截，更加值得慶幸的是，冰魄珠就在潭底，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寒潭。」

「所以，前輩身上的寒氣就是來源於冰魄珠嗎?」

青遙搖頭，「倒也不盡然，宿景遷的寒氣經過煉化後就已經打上了他的印記，只是沾染了冰魄珠的部分氣息罷了。」

易凌心裡突然湧出一種濃濃的不安，他垂下眼眸，聲音很低，「那麼青先生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麼呢？」

「若我沒有料錯，他的寒氣對你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是。」

宿景遷的寒氣於他而言，就像是容易令人上癮的毒品，每次被寒氣包裹住，都會給他的靈魂打來一種戰慄的舒適感。若不是因為這樣，當初他也不會直接開口將一隻來歷不明的狐妖撿回自己家裡。或許是因為寒氣帶來的親切感，從最初遇見宿景遷開始，他就從來沒有過恐懼，甚至於對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

易凌低著頭，唇抿得很緊，越想頭越痛，他不想去思考這其中的因果關係，可是他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著，不斷將他引向那個不可思議的答案。

青遙看見他的模樣，心知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他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繼續問道，「易凌，你是不是可以看見魔氣？」

「魔氣？」易凌重複著這兩個字，下意識地準備搖頭，腦海里卻突然想起來那天徐麗麗的異常。

「小妖，你可知道，這黑氣尋常的妖是看不見的。」

「這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除非擁有特殊的能力或者道具，否則決不能發現它的存在。」

「前輩，這是魔氣嗎？」

「不是，只是普通的毒蟲而已。」

宿景遷帶著安撫的笑容彷彿還在眼前，易凌鼻子一酸，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得顫抖，聲音斷斷續續的，「青先生，您，您是想跟我說，」他深呼吸一口氣，抬眼對上他的視線，「您是覺得我，我就是，是冰魄珠是嗎？」

青遙沒說話，彷彿無聲的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