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眼鏡的瞿煜辰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混混，洗去了身上的那些書生氣和精英氣息。

那一個眼神瞟過來，好像能把人給生吞活剝了的樣子十分受修明楷的喜愛。

監獄的日常對於修明楷來說是無聊透頂的，很多時候，他倒喜歡找個瞿煜辰這樣的人打趣，用來打發時間。

陳生去了隔壁監舍之後，兩人相處的時間漸漸變少，他就整天膩在瞿煜辰身邊，想著怎麼把他弄上床，往往引來的都是一陣嫌棄和拳頭。

這種日子沒持續幾天，監舍就來了新人，攪亂了修明楷唯二的生活樂趣，唯一自然是做哪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宋擎，八號監。修明楷，你們監舍的。」

獄警每次帶新人進來都會這麼報一句，表示有新人來了，可以找點樂子，這是默認的規矩。

修明楷倒是問了一句：「領導，這之前不是我們監舍的啊。」

獄警關了鐵門：「分你們這了。」

既然有新人，修明楷自然不會放過，道了謝，給了獄警一個眼神，表示他會好好招呼。

和瞿煜辰剛進來時的那一套一樣，不同的是，這次是瞿煜辰坐在一旁看著。

「小子，什麼事進來的？」

「偷東西。」

新人倒實在，怪怪回答他。修明楷對這張臉不熟，倒是記得這個名字：「你不之前被送去22號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擎像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著修明楷看了一眼，膽子夠大。

「聽說，你在之前那和人打架，被打傷才送過去的？」

「是。」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也來一架？」修明楷不過就是說笑，可這新人腦筋估計有點直，直接擺出了架勢要幹架。

修明楷是苦笑不得，攔住了要上前去的峰子和白頭。

「行了，在之前的監舍受過教訓了，應該懂點規矩了，別教訓了。」修明楷指了指原本陳生睡的床鋪，「你睡那。」

宋擎在22號的時候就聽說過修明楷的事跡，心裡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覺得如果實在相處不來，就拼了命幹就是，可事先想好的那些狂風豪雨，似乎在來臨之前就已經沒了。

路過瞿煜辰身旁的時候，宋擎多看了一眼，點了個頭。

瞿煜辰倒是吃驚，這還是有禮貌的主，也回了一個眼神。

宋擎這人很直，特別特別的直，別人讓他幹活，他就幹。惹他不高興，他就打。也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直接往死里幹的那種。

可就是這種性子，偏偏很討修明楷的喜歡。這人要是收了，估計就沒二心了，可他也只是想想，他可沒那麼隨意收小弟。

瞿煜辰有一次放風偶然知道他學歷挺高之後，也問過：「怎麼會去偷？」

「媽生病了，錢不夠用。沒辦法才偷的，第一次就被抓進來了。」倒也是可憐。

「都會什麼？在學校學的什麼？」

「金融。」

「還會什麼？」金融聽起來高大上，可並不實用。

「英語，我英語特別好。」那種雀躍的樣子，瞿煜辰覺得他現在都恨不得拿個證書來證明自己。

瞿煜辰覺得他倒是個可用之才，在這監獄裡面待著委屈了：「判了多久？」

「一年半。」

算算日子，倒是比自己還多半年的功夫才能出去。瞿煜辰打了個保票：「等你出去了，去找我。」

宋擎好奇地看了一眼：「哥，你做什麼的？」

「你出去後就知道了。」

「哥，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恩？」

「你眼睛幹嘛整天看我的時候眯起來？怪滲人的。」宋擎說這話時，還特意躲開了一點。

瞿煜辰忽然就想起了修明楷那個王八蛋，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眼鏡會壞？現在看什麼都是灰濛蒙，還帶重影的。

「你哥我有點眯眯眼，習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