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光讓晚上的天空看起來不是那麼暗，霓虹燈的光隱隱約約地從落地窗外打了進來。

風旭被嚇到了，他猛地坐起來，拿過枕頭抱在了胸前，這樣極度抗拒地動作，讓葉清也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你幹什麼？」

風旭的聲音顫抖著，這麼多年了，他已經沒有那麼害怕過了，國中被猥|褻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畫面回到了初一。

那個時候的風旭個子不高，白白凈凈的皮膚，鑽石一樣閃耀的雙眼，和未發育完全的男性特徵，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女生。

有一天放學的路上，被一個高一的男生攔住了，說要和他做朋友。

朋友？

這個詞對於風旭來說太陌生了，自從印以航走了之後，他變得孤僻，自閉，他很抗拒與外界的交往。

「不要！」他就是這麼回答學長的，但學長還是纏了他一天又一天，所擔心的事情終於在有一天放學的時候發生了。

那天他生病了，吃了過期的感冒藥腦袋並不是那麼清醒，他已經快忘記了是怎麼被帶到一個小胡同，男生的手又是怎麼在他身上游來走去，只知道最後醒來的時候，他睡在一個小診所。

護士告訴他，他是被一個大學生送進來的，大學生已經走了，然後給他帶了一句話，「放心，沒事！」

「你離我遠點兒！」風旭對著葉清吼，那種聲音帶著崩潰的情緒，他渾身都在發抖，他緊緊地抱住自己，希望自己冷靜一點。

葉清被他吼得有些手足無措了，「你別……別害怕！我只是……只是……」他走過去，燈被一掌拍亮。

燈光就這樣打在了風旭的身上，他這才發現，風旭哭了，是無聲的抽泣，眼睛緊緊地閉著，像是在逃避什麼。

「你別哭！」

這大概是這幾天，葉清對風旭說過最長的一句了。

「我其實，只是想幫你揉揉你的胃而已！」

風旭聽到了他說話，他知道自己可能反應過激了，他大喘著氣，努力地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身上的短袖已經被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所浸濕，空調一吹，整個背都涼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著葉清小心翼翼地把空調被扯過來搭在他身上，然後看著葉清，「我……我沒事的……你以後……以後別再靠我那麼近了……」

與平時的他不同，此刻的風旭的聲音弱弱地，小小地，像一隻想要蜷縮在自己保護殼裡的小刺蝟。

葉清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眸，「是印以航就可以嗎？」

「……」

聽到印以航名字從葉清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風旭很驚訝，但他也只驚訝了一會兒，葉清大概已經猜到了。

「那天你打電話是和他吧！我聽見你叫他名字了，很親密！」

風旭抱著自己的膝蓋，偏過了腦袋，用冷漠的語氣問道：「你會保密吧？」

「會的」

風旭點頭說：「謝謝！」

「我想保護你，如果他對你不好，請記住，我能保護你！」

整個房間充斥曖昧的信息，聽到葉清的話，風旭擰了擰眉頭，「為什麼？」

葉清的語氣悲傷起來，「因為……你很像他！」

風旭閉上了眼睛，他沒有追根究底的習慣，他也不在乎葉清說什麼。

「我先出去了！你冷靜一下！」

葉清推門出去了，留下了風旭一個人。

風旭開始抱怨這個房間大了，這樣的他閑得特別孤單，他望瞭望窗外，拿起手機，給印以航發了一條信息：以航，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