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樊晨難得早起，一大早就坐在沙發上等人來，爸媽都還沒去上班呢，見他起這麼早都以為他不舒服，好一番檢查，確定兒子身體沒事才去上班的。

出門時樊晨聽到老爸嘀嘀咕咕了一句，「可能是腦子有病吧。」

幹嘛呀，冬天就不給人思念春天了？不過幸好爸媽都沒有往這方面想。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十點多的時候，門鈴被按響。樊晨一個激靈便躥到門口，接通門鈴電話，「姓沙的同學，是你嗎？」

「是我，小劍啊！」

「你，你可真是賤，都叫你別來了。」說完直接掛電話，都不給他開門。

門鈴繼續響起，斷斷續續好長一段時間才停下，樓下的人離去前還大罵了他一頓，真是煩。

安靜了半小時，門突然被敲響了。樊晨憤怒地打開門，「我說你怎麼……沙沙，你來啦。」後面兩句，瞬間溫順。

沙皌摸摸他的腦袋，就像撫摸小貓咪一樣，「我可以進去了嗎？」也沒問樊晨怎麼突然這麼火爆。

樊晨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當然能進來啦，人家都等你一早上了！沙皌進來後，樊晨拉著他的手二話不說就跑進了房間。

進來後也一臉興奮地鋪毯子，準備好遊戲手柄，自己坐下後就招呼沙皌到他身旁坐下。

「你房間……有別人的味道。」沙皌站著沒動，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

「哦，昨天我朋友來過。」

「昨天，你們也是這樣玩的？」

樊晨心想，他是不是吃醋了呀，然後竟然感到很興奮，「不是呢，我們坐在椅子上玩的，你快來。」

「不是說一起打籃球嗎？」

樊晨吸了吸鼻子，「天冷呢，就不出去了。」

樊晨這麼可愛，沙皌也不誇他幾句，但是沙皌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他將鞋子脫掉，上了樊晨的毯子，坐在他身旁，拿起另一個遊戲手柄。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遊戲，社會發展太快，他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只是有一種東西，他怎麼也學不會，那就是感情。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不具備感情，直到遇到了樊晨，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沒有具備，而是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他動情的人。

接近四百年的歲月長河裡，孤寂對他來說，早已是一種習慣。樊晨的出現打破了他的常規。喜歡一個人，有時候真的不需要太多機緣巧合，或許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至什麼都不需要。

「我不會玩。」沙皌很誠實地說。

樊晨對他拋了個媚眼，「沒事，我教你，我很有耐心的。」

沙皌也只是笑了笑，然後他們便一起玩遊戲了。沙皌學得很快，樊晨還想手把手教多一會的呢，結果人家很快就學會了。

「你能不能多遲鈍一會呢？」打完一局遊戲後，樊晨抱怨到。

沙皌不解地看著他，雙腿盤膝而坐，「為什麼呢？」

樊晨低下腦袋，「你要是學不會，我就能多教教你啊。」教你的時候，我們距離可以近一點嘛。

他也只是想暗示一下，畢竟男男發展比男女還不容易，更何況他們現在都還正值年少呢。

當他說完之後，沙皌也遲疑了好久，放下遊戲手柄，突然握住樊晨的手，低下腦袋，臉往樊晨湊近。

樊晨咬咬牙，依舊沒有抬頭，「其實，有句話我好久前就想跟你說了，可是我怕說了之後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會的。」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樊晨便一鼓作氣，一不做二不休！「我，我好像，賴上你了。」

說完，心噗通噗通亂跳，好希望對方也來一句表白的話。可他看著沙皌無動於衷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尷尬。「對不起。」

沙皌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頰，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還小。」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但是，我只想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樊晨點點頭，他唯一慶幸的是沙皌沒有嫌棄他，沒有說他噁心。只是他心裡難受，站起身來，默默到衛生間去傷心了幾把。不過細想沙皌那句話，『你還小』，難道他自己就不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