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粗魯鄙視他的獄警，還是粗暴齷齪的同牢房裡的犯人，都已經不足以再去激起楊暮司那顆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折磨得麻木的心了。

哪怕是被獄警粗魯的提著拖拽著塞回自己的牢房，楊暮司也只是任由他的動作，因為知道自己反抗不起，或者說，是反抗之後，等待自己的不是責罰就是關禁閉。

在牢房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裡的獄警，是故意的對他格外「關照」了。

可是，當楊暮司重新進了牢房，看著摩肩擦掌等著他回來的幾個犯人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們那赤裸裸的充滿了慾望的眼神，讓楊暮司第一次覺得噁心到了心裡，尤其是在姜埠曾經說過的那句「相信他，再熬熬」的話之後。

這麼髒的他，這麼可怕的地獄，他怎麼熬？哪怕他也很想得到出去的機會，去跟世人哭嚎自己的清白，可是楊暮司比誰都清楚，死在這個監獄中就是他的宿命。

哪怕他很想為自己枉死還要背上罵名的孩子報仇，但是他知道，他有自知之明，他是真的沒有這個能力，一個手無寸鐵之力，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要怎麼去報仇雪恨。

再說，楊暮司現在真的是沒有遺憾了，相比熬出頭，他更加想要解脫。從這些罪惡的嘴臉中解脫，不用再日日夜夜飽受他們非人的摧殘。

所以，那麼一瞬間，楊暮司腦海里的念頭一旦升起，就再也壓抑不下去了。

看著他們摩擦著拳頭躍躍欲上的表情，楊暮司就知道他們又想幹嘛，而且這些日子下來，他也算是勉強對他們有了一絲了解——只要他不服從抵抗，就會激起他們的勝負欲，就會激得他們更加粗暴的下手，甚至就像是發瘋一般。

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但是楊暮司卻已經完全不怕了，或者說，只有這樣，才是他唯一能夠解脫的途徑。

在那隻布滿著皺紋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伸過來時，在那隻醜陋骯髒的手即將落在自己的臉上時，楊暮司很是快速的就是一側頭，故意的躲開了那隻手。

眼看著那人臉上猥瑣的笑容瞬間僵硬，楊暮司只覺得心裡痛快，還故意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很是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

不怕把他們激怒，就怕他們沒如自己所願的那樣暴怒，那樣反倒不能達成楊暮司的目的。

「嘿這小崽子今天膽生毛了吧！」

「就是！你看他這樣子，這是嫌棄我們是吧！」

「我看就是我們沒服侍好他，估計屁股癢呢！」

「我看就像了！那我們可得好好教教他做人了！」

幾個人一哄而上，楊暮司明知道自己敵不過，但還是故意伸手，狠狠的推了自己身前最近的那個男人一把，將矛盾激到最大化。

「該死，你居然敢推我？！」

「你小子今天欠教訓是不是？」

「找死呢還敢還手，我看你就是想找死了！」

這下子，他們也不急著要跟楊暮司「翻雲覆雨」來點舒服的事了，被激怒的幾人一起上前，圍著楊暮司就是拳打腳踢。

換了平時，楊暮司早就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任由他們出氣了，可是今日卻是真的異常，還會還手跟他們推推嚷嚷的。

但是打一個，楊暮司都不一定打得過，更何況是幾個人，沒到一會兒，他就被打得蜷縮在地上直喘氣，根本爬不起來了。

這還不夠，男人們還覺得不解氣，上前「撕拉——」一聲，就把楊暮司的勞服全都撕爛了，任由楊暮司光著身子躺在地上，那帶著色氣的眼神一雙雙的都在上邊流連個不停。

被扒光了衣服，楊暮司身上傷痕纍纍的傷口就再也掩飾不住了，比之露在外面的，裡面的傷痕更是攝人，讓人看了都會覺得心裡發涼的那種。

「怎麼？就這些手段嗎？來啊，繼續上啊？你們最好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們也別想好過！」楊暮司的目的遠遠不止於此，看到他們停了下來，毫不猶豫的繼續冷嘲熱諷刺 ·激道，想要激發他們更多的怒意。

能被關進來的，除了楊暮司這種無辜的之外，就沒有多少個是好人，尤其是這些天天各種凌辱他的，更加不是善茬。

如今被楊暮司這麼一挑釁，哪裡還忍得住心裡的醜陋，紛紛又動起了手腳。

楊暮司被揍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就是咬牙忍著，不哭，也不求饒，但是只要一提起點兒勁來，就是朝著他們一聲聲的謾罵。

聲音不大，但是作用很明顯。

男人們眼看楊暮司對這樣的毒打絲毫不畏懼，甚至越來越起勁，心裡也起了火。索性也停了手不再打了。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種不懷好意，紛紛「嘿嘿嘿」的笑出了聲，然後紛紛扯下了自己的褲子。

想要做什麼壞心的事，根本不言而喻，楊暮司已經被打得沒了半條命，如今也掙不開他們的束縛，只能被迫忍受著他們從頭到腳的凌辱。

在他們泄憤泄得很是開心的時候，楊暮司趁機一咬牙，一使勁狠狠的咬上嘴裡那根噁心得他想死的東西。

牢房裡瞬間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踢打著要楊暮司松嘴，楊暮司就是死死咬著不動，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發泄，另一方面是為了把他們徹底的激怒。

男人被咬得面色漲紅，在其他男人的幫忙下，好不容易才撬開了楊暮司的嘴，解救了那個男人。

下一刻，楊暮司自然迎來了暴風雨的責打，頭昏腦漲，意識逐漸模糊，甚至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那一瞬間，楊暮司就知道，自己能夠解脫了。

或許這樣的他，如同一個懦夫，一輩子都洗刷不清冤屈，但是他真的能夠不再這麼艱難的活著了。

而這些欺壓凌辱他的人，以楊暮司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在監獄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也別想輕易逃脫追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