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澤醒的很早，季翊很有節制。對方是個看起來放蕩不羈但其實內里很克制的男人。

這是季翊走後宋飛澤再回憶才檢討出來的一句話。

他檢討的沒錯。

他看著季翊的側臉失神，有太久沒這樣一醒來就看見對方了，導致他後來再也沒有心安的時候了。

對方的確喜歡男人，但也像季翊下屬說的那樣 那裡面像他這樣漂亮又年輕的男人太少了，季翊又挑剔，要不然也輪不到他。

他答應後季翊很寵他，很喜歡逗他。

季翊平常和別人不說話，也沒人敢上前搭話。

他來了之後季翊會把他抱懷裡，和他說一些有的沒有，主要是撩人的話居多，對方總是惡趣味的想看他臉紅。

不過有時候對方也會很認真的看書，哪怕什麼都不做他也會在一旁靜靜坐著，因為在季翊身邊安全，沒人敢動他。

季翊有時會把他摟在懷裡，下巴放在他肩膀上，給他講書里的故事，對方的聲音很好聽，尤其那樣近距離的去聽。

被保護就要交保護費，季翊從來都不凶，不讓他疼。每次都會擴張充分才開始，宋飛澤在他走之前並沒有特殊的感覺。因為他感覺這是一場特殊而又不稀奇的交易。

但之後回想起來對方的種種，宋飛澤發現對方的確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溫柔體貼又認真。

其實他腦海里被迫於接受交易的想法早就沒有了，對方走後他才發覺自己愛上對方了。

再後來，宋飛澤就不想回憶了。

他沒想過能再見到季翊。但這不是壞事。

「我在等一個吻，為什麼不吻醒我？」

季翊睜眼很失落的樣子，宋飛澤一怔。對方以前也會每次醒來都說這樣的一句話，當時他是怎麼做的？

一面唾棄自己軟弱一面又自認為是屈服的輕吻一下對方，然後被對方抱得更緊。

宋飛澤吻上去，季翊此刻眉眼都很柔和。

「還做嗎？」

宋飛澤覺得自己這是不知羞恥，但不可否認他的確想再來一次，哪怕他現在腰疼。

畢竟也許今天分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季翊笑出聲，揉揉宋飛澤的腰，「你這是怎麼了，嗯？」

顯然對方不想，宋飛澤有些失落，「沒什麼。」

他總不能這個時候再告訴對方，自己愛上他了吧？說出來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在裡面的感情算得了什麼呢？

如果當時已經有個和他一樣的男人在，季翊大概也會那樣救下對方然後又有後來的種種。

特殊的地點和特殊的身份，那就算不上愛。就像弔橋效應。

「我今天還要事要做，很遺憾。」

季翊看眼時間起身進了浴室，宋飛澤沒動。等浴室里有水聲響起他才坐起來，緩緩換到季翊躺的位置，重新躺下。

「我走了，房間你不用收拾。」

宋飛澤挑眉，對方就這麼走了？就不怕自己在他的房子里做點什麼？

宋飛澤其實想多留一會，他想了解季翊的生活環境，不過顯然身份不合適。所以他洗了澡就離開了。

就當作一場期待已久的419吧！

宋飛澤站在路邊等車，一陣心酸。

和心愛的人419，他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心酸。

季翊還記得當時的承諾嗎？

他一直想問，但沒有合適的場合和時機。也許以後也不會有了。

在車上他打電話給酒吧經理了，對方說可以幫他找個舞者的工作，一個月七千每天工作三個小時。

宋飛澤感激的掛了電話，直接讓司機師傅掉頭去了新酒吧去見他的新經理，因為酒吧經理說對方正好想見他。

「好久不見。」

「是啊！」

宋飛澤失笑，沒想到是以前的朋友，他們丟以不同的身份再相見了。

柳廈走過去一拳打在宋飛澤肩膀上，宋飛澤疼得呲牙。

「什麼時候回國的？」

在為數不多的和他有真感情的老朋友面前，宋飛澤覺得很舒適，無論是心情還是氣氛。

「兩天前才回國，昨天才接了這家酒吧。」

柳廈說著哽咽起來，眼眶說紅就紅了，「你他.媽的出事了就不能給我打個電話嗎？還那麼大一個事，你是傻.逼嗎！什麼事都想自己扛！我要是一輩子不回來了恐怕還以為你過得很好呢！你這樣讓我特別難受！」

宋飛澤頓時就慌了，抽出幾張紙遞給柳廈，神色也跟著緊張起來，他懷疑對方不是柳廈。

一個一米九多的漢子，小時候他被欺負了對方都要拎著棒子帶他去找人，非要對方給他道歉不可，凶神惡煞比混黑的大哥們還凶。

「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和你說，」

「那你等什麼時候說！等入墓了給我託夢啊？」

宋飛澤確認對方真的是柳廈了，他的朋友里再沒有比對方嘴更毒的了！

對方工作性質特殊，工作起來就沒辦法和外界通訊，不知道他的狀況很正常。更何況對方這次回國又買了酒吧也是因為在國外的工作做完了，說不定三年時有多拼呢。他完全理解。

柳廈一想到好朋友在國內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被那樣欺負就感覺要氣炸了！

但可恨的是自己當時不僅不在他身邊甚至都不知道這事。換誰能原諒自己？他這兩天自責的要瘋了，四處託人打聽宋飛澤。

一想到對方入獄出獄都是一個，柳廈就心疼的不行。他一手近乎一手保護長大的兄弟，竟然遭了這樣的罪受這麼大委屈，他就內疚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你肯定怨我，我也怨我自己，我不能原諒我自己。宋飛澤，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心，會不會疼。」

柳廈很少哭，也很久都沒哭過了。但今天他是實在忍不住，太心疼了。

宋飛澤嘆氣，「怎麼能不怨呢？我就幾個真心朋友，一個個還都遠在國外打拚自己的事業。我被陷害的時候很絕望，但沒辦法，聯繫不上你們我能怎麼辦呢？出獄了我又身無分文，沒人接的時候我就在怨你不在我身邊。怨為什麼就沒人能睜開眼看看我，抱抱我...」

柳廈剛停下來，聽完宋飛澤這番話又扯了幾張紙，一邊哭一邊罵。

宋飛澤嘆嘆氣，他也知道柳廈內疚也心疼自己，但誰讓當時他們都身不由己呢。

他其實說怨，但他理解柳廈。

「但我理解你。柳廈，你不用自責也不用內疚，你沒做錯。能在見面就很好了！我沒聯繫你也是因為我不記得你的聯繫方式了，又沒辦法找你。」

宋飛澤寥寥幾句就破壞了悲傷的氣氛，柳廈聽他把自己的聯繫方式忘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氣的打嗝。

「上輩子也不知道幹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碰見你了！」

柳廈恢復高冷的形象，發現宋飛澤正在看手機，瞥眼過去正好看見宋飛澤二指放大他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

柳廈沉默了。

最後是他掐著宋飛澤的脖子才讓對方刪了照片。雖然知道宋飛澤這樣是為了緩和氣氛，但柳廈還是心疼。

「那就在我這裡幹吧，我肯定不虧待你，把你當小祖宗供起來！」

宋飛澤失笑，「不行，你得拒絕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