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凡從浴室里出來之後，反倒輕鬆了起來。顧之凡看了一眼床，又回頭看了看沙發。說真的，他並不想在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沙發上睡這一夜。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睡到余白的床上，猶豫了一下，顧之凡還是開了口，「我睡哪啊？要不然我睡沙發吧？」

余白朝顧之凡看了過去，發現顧之凡雖然嘴上問著『要不然我睡沙發？』，但從他擰著的眉頭上，余白就能看出來，實際上這並不是他真心提議的。

「睡床吧。」余白開了口。

聽到余白這樣說了，顧之凡頓時又恢復了一臉笑意，甚至沒有任何遲疑，就走到余白的床邊躺下了。

余白的床不小，兩個人睡在床上也不覺得擁擠。余白還是繼續看著書，好像沒有要和顧之凡講話的意思。顧之凡只得自己玩起了手機。

又過了一會，本來靠在床頭的余白放下了手裡的書，躺在了床上。顧之凡看了過去，「你不看了嗎？」

「嗯。」余白應了一聲，「關燈嗎？」

顧之凡這才反應過來，一想到余白可能是覺得自己開著燈睡不著才放下書的，顧之凡的心裡就暖暖的。於是顧之凡也放下了手機，「關上吧。」

余白伸手關掉了燈，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有幾秒鐘的時間，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顧之凡翻了個身，看向余白的方向，「你困嗎？」

「不困。」

「以前有誰在你屋裡留宿嗎？」顧之凡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

「沒有。」

果然是這樣，顧之凡更得意了，「那我就是第一個了。」

余白不知道顧之凡為什麼這麼得意。

「同學，我問你一個問題？」顧之凡突然想到了晚上的遊戲。

「嗯。」余白應了一聲。

「孟義喜歡的人是琦仔嗎？」

余白沒想到顧之凡這麼快就察覺到了，停頓了好一會，才回答「是。」

「我就說嘛，孟義對琦仔的感情遠遠超過了兄弟之間的關係。」

余白沒有說話。

顧之凡糾結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覺得這樣的感情正常嗎？」

顧之凡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自己反倒緊張起來。他想要知道余白的想法，又害怕知道，他怕余白說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怕余白說出『不正常』這幾個字，但他又認真的想要明白余白對這種事的看法。

余白並沒有想多久，認真道，「沒有哪一種感情是不正常。」

聽到余白的答案，顧之凡揪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這樣說的話，代表余白並不反對這種感情的存在。但是他自己呢？顧之凡又有了疑問，如果事情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話，他能不能認可，能不能接受？顧之凡想知道，可是他沒有勇氣接著問下去了。

顧之凡岔開話題，「琦仔不知道吧？」

「嗯。」

「這是個秘密嗎？」顧之凡問。

「不是，只有琦仔自己不知道。」

顧之凡想到劉琦那個神經大條的樣子，覺得他沒發現也很正常，「孟義沒想過要告訴他嗎？」

「不知道。」

「啊？不知道？你沒有問過孟義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