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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燦的眼神里有幾分乞求，他想到獨孤戰最後一次給自己做桂花魚的場景，那是他給師兄下毒的前一日——師兄辛苦給自己做菜，自己卻因為私心在菜里下了毒。

顧燦的眼眶有些發紅，他有點厭惡這樣的自己，心裡藏著噴薄而出的感情，總是控制不住情緒。

獨孤戰看他這樣，心裡嘆了口氣，溫柔的摸了摸他發紅的眼角，「進去吧。」

桂花魚上桌時，顧燦未曾有多少期待，不可能有師兄做得好的，哪怕再……他在獨孤戰的注視下嘗了一口，眼睛突然開始發亮，不敢置信的盯著面前這盤魚。

獨孤戰被他那副饞樣逗笑了，「怎麼樣？」

顧燦支支吾吾，「沒，沒有師兄做得好！」他明顯在說昧良心的話，邊說還邊又夾了一塊，話音剛落就喂進了嘴裡。

獨孤戰嘆了口氣，只覺得面前這個人真是按著自己心意長的，一點一滴都那麼合心意，那麼喜歡，恨不得細細的捧在手心裡，還唯恐自己手上的刀繭磨著他。

他給顧燦挑刺，「慢點兒吃，還有一道醬香肘子，也很不錯。」

顧燦「嗯」了幾聲，一口接一口不間斷的吃著，說話的閑暇都沒有，直到那條魚見了骨頭，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行動出賣了自己。

他喝了口茶水，有些心虛的瞧了獨孤戰幾眼，看他低著頭不辨喜怒，有些後悔。

顧燦想了想，狠狠心一拍桌子，指天發誓道，「這是什麼狗屁廚子，師兄做得比他好多了！」邊說還邊把碗里最後一筷魚喂進嘴裡，毀屍滅跡。　　

錢二少進來就聽到他這句話，臉黑了個徹底，他走到顧燦他們桌邊抱臂站著，笑了聲，「呦，這位小兄弟好大的口氣！」

掌櫃趕緊迎了過來，「二少來了。」

錢二少「哼」了聲，似笑非笑的盯著顧燦，「兄台出言不遜，敢問可是有何指教？」

顧燦眼皮都沒抬，獨孤戰給顧燦添了杯茶水，不輕不重的看了錢二少一眼。

錢二少被他這一眼看的心裡發怵，火一下子下去了八分。打量了兩人片刻，他為人精明，一眼就能看出面前這兩人不簡單，非富即貴，而且必定是大富大貴，或許他們自己都未發覺，但兩人身上都有久居人上的威儀和氣勢，是哪怕刻意低調也掩藏不住的。

錢二少不願得罪他們，但北方男兒，有些話卻是不可不說的，「二位難道不知道我們百味居的由來？」

顧燦瞟了他一眼，示意說來聽聽。

他自然知道百味居，京都遍地都是，只是他心裡對桂花魚都有幾分膈應，所以哪怕傳的再怎麼美味，他也從未去吃過，此刻很是後悔。

錢二少有心炫耀一番，也確實是打心眼裡自豪，「我們這百味居能夠開遍天下，甚至大周京都有三十家之多，全都是因為這道桂花魚呢！」

顧燦興緻缺缺，挑了挑眉，「哦？你們不是夜柔人嗎？怎麼京都比大都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