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婭，來，叫媽媽。」

那女孩笑得甜甜的，眼裡盛著繁星似的，朝桉寂伸出手來要抱抱，「媽媽！」

桉寂卻被這一聲硬生生推搡了一下，他感到口舌發澀，被那雙天真無邪的雙眼看著，罪惡感不禁從身體深處涌了上來，他想立刻掉頭就走。

但無論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他不應該讓她感覺到不受歡迎，於是還是勉強地扯起笑容，把她抱了過來，「你好，薇婭...」

孩子的皮膚有些冰涼，薇婭抱著他的脖頸欣喜地連連叫著，軟糯地蹭著他的臉，「媽媽，媽媽，媽媽，你終於來看薇婭了！」

西煜在一旁溫柔地揉了揉孩子的頭，「爸爸沒有騙薇婭吧，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生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看向桉寂，纏綿又粘膩，潛藏在瞳孔深處，宛若毒蛇的信子，涼颼颼地掃著桉寂的臉頰。「你媽媽他，一直都很想念薇婭，對嗎桉寂？」

桉寂避開他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瞼，看著孩子充滿期望的眼神，只能應聲道，「嗯，薇婭是個乖孩子。」

孩子因此笑得開心極了，眼睛笑彎了起來，星光便從眼底流淌而下，「薇婭也想媽媽！」

「那麼我去和研究所的負責人交代一下，在車裡等我，待會我們就能回家了。」

「好！」

西煜在桉寂臉頰邊落下一吻，便回身去了研究所裡面，桉寂抱著孩子進車裡，一進車裡，薇婭便全神貫注地看著他，好像要將他臉上的每個細節都看遍，桉寂越看越覺得，這孩子和他小時候長得有些過分地相似，不知她真正的母親是誰。

「媽媽，你真好看！我做了好多和媽媽有關的夢，一次都沒看見媽媽的臉，」薇婭摟著他的脖子說，「媽媽會縫洋娃娃嗎？會和薇婭一起手拉手去散步嗎？會每天睡前給薇婭講故事嗎？」

她的眼睛亮亮的，看得桉寂整顆心都軟了，她一個人在研究所度過了五年的童年時光，應該很寂寞吧，「嗯，以後薇婭想要什麼都有，在研究所有朋友嗎？」

一提到研究所，薇婭忽然整個人僵了一下，她搖了搖頭，聲音很低，「研究所的叔叔都好可怕，每天都要抽我的血，有時候還不讓我吃飯，薇婭討厭這裡。」

桉寂聞言，微微蹙眉，「他們，在你身上做了什麼實驗？」

薇婭嘟囔著嘴道，「不清楚，他們說還要再做一個薇婭出來，以後薇婭就是沒人要的孩子了，真討厭！」

桉寂心下一悸，西煜名下的研究所藏得太深，他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個存在，卻從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項目，如果是以一個孩子作為實驗對象，難道西煜會允許？

「以後不會再有人抽你的血了。」桉寂親了親薇婭的額頭，微笑道，「薇婭會福祉的。」

薇婭摸了摸額頭微微一怔，隨即也抱著桉寂的頭親了親他的額頭，四目相視之時，薇婭澄澈的眼中滿是水光，「薇婭喜歡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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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說了一會話便困了，等西煜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桉寂的懷裡睡著。

這是桉寂才問西煜，「孩子的母親到底是誰？」

司機開動了車，西煜看著孩子睡熟的臉，低聲道，「她的母親就是你，其他的沒有必要知道。」

「什麼？」桉寂也放低了聲音，「到底是怎麼做的？你必須說清楚，一個孩子就是一個生命，既然要領養，我就要知道全部實情。」

隔著薇婭，西煜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耳邊說，「如果現在知道，你一定會排斥她，為了孩子的心情，不要再問了，嗯？」

耳邊吹來的熱氣有些癢，桉寂要掙開他的手，卻被死死捏住，西煜忽然笑了笑，咬著他的耳垂，咬得桉寂發出悶哼聲，才微微鬆口輕舔著，「一起養好薇婭吧，如果你不在，我就把她放回孤兒院，那麼薇婭就是孤兒了。」

桉寂倏然睜大眼，無聲地怒視著西煜，他竟想不到西煜會用這種方式威脅他。

「求你了，桉寂。」西煜不禁用手蓋住他的雙眼，溫柔的字句里裹挾著乞求與癲狂，「不要再想著離開我。」

「誰都不能帶走你，帝後不可以，平德公爵不可以，靖殊也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