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斜視著冰封的湖面，風雪融於發間，手扶長廊就這樣一步……一步上前。

青翠長廊，一個身影緩緩下墜。

冰棱穿透全身，鮮血帶著霧氣落下，被鮮血浸濕的身子緊緊貼著湖面，這樣……我便能同你在一起了吧……風愈發狂躁，將她的衣袖捲起，從中露出星點種子，悄然落成了一朵猩紅的花。

鏡花水月……

「就是你……害得他魂飛魄散！」

水面狠狠一顫，鳳懿清拂袖一揮，鐵鎖全然斷開，林遲暮的身子在水下狠狠一沉，渾身的傷口被重新撕裂，鮮血流了一地。

「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欠他的。」鳳懿清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沖著她嘶吼著，即使要了他的性命，臉上依舊那麼柔情。

我欠他的……　林遲暮闔下的雙眸騰起霧氣，顫抖著身子始終不敢相信方才看見的一切，腦袋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襲來，每當自己回想這一切……呃……心口卻愈發疼痛……

「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鳳懿清勾起唇角掏出匕首緩緩靠近林遲暮，眼中是止不住的殺戮，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

刀刃靠及她的雙眸，鳳懿清突然癲笑，什麼有星星，都是屁話。轉而劃過林遲暮的面頰，這張臉，自己狠毒了的臉，明明害了那麼多人，還能笑的那麼開心。

是啊……自己害了那麼多年人……林遲暮若有所思的闔下眸子，那個即使渾身破碎，依舊笑意溫柔的男人……還有那看似桀驁紈絝的桃妖……都因自己而死……

利刃劃破林遲暮的筋肉，露出森森白骨，鮮血污了一地，她卻似無痛感般，只是臉色慘白，神色黯然。

「你求饒啊！」看著面無表情的林遲暮，鳳懿清發瘋般的嘶吼著，額頭爆起的青筋似要將她吞噬一般。舉起匕首狠狠刺進林遲暮的體內，「你求饒啊！」

「喂！」

清冽的聲音響徹地牢。

鳳懿清凝住雙眸，原本置入黑暗的地牢透進了一絲光亮，即使身處污穢地牢，那青灰長衫始終一塵不染，在觸及奄奄一息的林遲暮時，精緻雙眸猛的一沉，隨即看向身旁手持匕首的鳳懿清，開口道「該求饒的是你！」

「小小桃妖，不知死活！」

桃妖……妖艷的紅色血水面，像是受了鐘聲的震動，平靜的表面居然微微的泛起了漣漪，漣漪中央的林遲暮艱難的抬起雙眸。

狹長的鳳目……挺拔的鼻子……

棱雕似得下顎，五官的每一寸都像是精雕細琢了一般，連皮膚都像是白色羊脂玉似得晶瑩剔透，完美的讓人乍舌！

這足以魅惑天下的面頰……確實是玉衍啊！

「不許哭！」玉衍踮腳掠過污穢的地面將林遲暮從水底撈起，鮮血浸透青灰衣裳，他闔下眸子，看著遍體鱗傷的林遲暮，深邃雙眸有了不一樣的神情！

玉衍……林遲暮緊緊拽著他得衣緣，還……還活著……鼻尖酸澀異常，一時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