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槐樹精反應過來似的拍了拍腦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爬了起來。

卻引來了群妖的哄然大笑。

「笑什麼？笑什麼？」槐樹精滿臉不悅的瞪著四周，他是千漓少有修鍊成人形的，自然有些地位，那些妖見他面色不悅，趕緊捂嘴，生怕笑出了聲兒。

「那她是死是活啊？」聲音尖細的是溫柔的兔子精，伸出毛茸茸的爪子碰了碰林遲暮的身子，那冰冷的如同千年冰窖一般，嚇得她趕緊縮回爪子，一臉驚恐道：「死……死了？」

「誒呦，我的好妹妹，可不敢亂說。」槐樹精連忙捂住兔子精的嘴巴，示意她噤聲「要讓大王聽見了，保不準給你做成麻辣兔頭！」

「麻辣？兔頭？」兔子精一聽，嚇得魂飛魄散，捂著自己巴掌大的腦袋飛速跑進了深林。

「咳！」蛇妖輕咳一聲，眾妖一看立刻畢恭畢敬的守在一旁。

「都散了吧！」青灰長衫折攏在地，臉上的傷痕也凝結成痂。

「是！」

蛇妖緊緊盯著林遲暮，眼中似有不悅。

回來時玉衍滿身傷痕，還帶了一個道師回來。當初就是道師帶著眾人滅了他們桃妖一族，「千漓乃群妖煉化之地，從未有凡人踏足，之前……凡人踏足的後果，我不說你也明白。當年的覆轍不可再現了。」

見玉衍抿嘴不語。

蛇妖皺起眉頭，手指戳了戳玉衍的腰身，還未癒合的傷口立刻湧出了鮮血，嚇得他心頭一顫。

「別人都有可能傷害千漓，但是……她不會！」玉衍篤定的回答著，幾次俯下身子想將林遲暮抱起，都一一失敗了。

「唉！」

拗不過他的性子，蛇妖無奈，化作原型馱著林遲暮蜿蜒至池旁，看著玉衍著了魔的樣子，搖了搖頭，嘆氣離去。

玉衍望著那支離破碎的身體，眼中有了一絲悲色，捧起一抔清水，想要替林遲暮拭去身上的血污，卻不知從何下手。

一般來找他的要麼就是蛤蟆精斷了腿，兔子精折了耳，也沒有照顧過人呀，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他一咬牙，「嘩」的一聲，清水直直潑在了林遲暮的臉上，濺起的水花有一尺高。

原本污穢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慘白。

嗯……應該是這樣的！玉衍撓頭，捲起袖子開始用力擦拭著林遲暮的臉，一陣擰巴過後，那五官扭曲的不成樣子，接著又擦拭起四肢，血肉綻開，露出森森白骨，即使如此……也沒喊一聲「疼。」這個女人是鐵做的嘛！玉衍好氣又好笑，拍了拍林遲暮的胸脯，一臉正經的問道：「喂，你說你怎麼這麼討厭呢？」

林遲暮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反應。

臭女人……平時那麼討厭，這安靜下來，看這也還挺順眼的。玉衍端起下巴，揉捏著林遲暮的臉蛋，腦中卻想起了地牢里那個神秘的男子，玄色長衫宮錦雙合，墨色長發在錦袍上淡開一朵花，那悲傷的神情……

還有臭女人的眼神，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那個人。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