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菜品點完之後，顧燁明順口說了一句道：「在給我上兩杯松子清酒。」

「好的。」

服務員點了點頭以後，就拿著菜單離開了桌子，留下顧燁明和蘇念念兩個人私密的二人世界裡好好交談一番。

蘇念念因為剛才不點菜的那一份尷尬，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微妙，就一直不斷的用各種小動作來掩飾著自己的緊張。

所以就在顧燁明點菜的這段時間裡，蘇念念從撩頭髮、啃指甲，到摸自己的口袋，各種各樣的小動作都做遍了。

而顧燁明明顯的發現了蘇念念的情緒變化，就寬容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囑咐道：「你跟我出來吃個飯而已，緊張什麼，我看你懸的心都要蹦出來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緊張的原因是什麼嗎？」

「我……」

蘇念念並不是不打算告訴顧燁明的意思，而是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會緊張成了這個德性。

顧燁明看著蘇念念吞吞吐吐的模樣，還以為是蘇念念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裝作明白了的意思，虛按了一下手掌，開口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解釋了。」

而這句有些生硬的話說的是蘇念念以為顧燁明開始討厭自己了，趕緊擺著手，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才拒絕了你，你一定不要多想呀。」

「我沒有多想……」

顧燁明笑了笑，努力的安慰蘇念念道：「應該是你多想了吧？」

「好吧……」

蘇念念聽著顧燁明這麼說，也就不再辯駁了。

這個時候的蘇念念發現，下了班以後的顧燁明，不再像是上班的時候的那種嚴厲，也沒有了冰山一樣的面容，不單單只是多了一些表情，反而……像是不食人間煙火氣的天使墜落人間的樣子。

蘇念念算被自己心裡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搖了搖頭，彷彿像是要把這一個想法從自己的腦海里排除出去。

而這可愛的樣子落在了顧燁明的眼裡，不由得輕輕笑了一下，伸手去揉了揉蘇念念的頭髮。

「啊……」

蘇念念沒由來的身體一僵，並沒有躲避顧燁明的手，但是也像是被電了一樣的，一點兒動作都做不出來，張了張嘴，像是要說話的樣子，但是到最後也沒有將話說出來。

「怎麼了？」顧燁明看著蘇念念有些異樣的表現，問了一句：「是不是這樣的動作，讓你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了？」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雖然說有些怪怪的，但是我好像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蘇念念如實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因為一直以來，蘇念念都是生活在一個極度缺愛的環境下，從小，父親本來就不怎麼關心她，每天就是醉心於自己的工作上，而母親馮敏，則就更不用說了，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不怎麼上心，更何況她這個繼女呢？

所以蘇念念並沒有學到如何關心人，也不知道怎樣在別人的關心下表現出正常的反饋。

可是蘇念念自己並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的敏感，而且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顧燁明對她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她會連一點反應都做不出來。

顧燁明現在為止還沒有調查清楚蘇念念的家世背景，所以也不知道為什麼蘇念念會這樣，只是覺得這是一場迷，並且決心要去調查一下。

就在兩人有些尷尬的相處的時候，服務員端著一份刺身上來了：「三文魚刺身，請慢用。」

「謝謝。」

顧燁明微微點了點頭，對著服務員道了一聲謝以後，就主動開始拿著桌上的調料，為蘇念念準備著。

因為在顧燁明的印象里，蘇念念是一個連衣服都穿得土裡土氣的，可能也是第一次來這種日式料理店，所以自己本著應該做到一個紳士的原則，為蘇念念先服務好這一切。

蘇念念張紅著臉看著顧燁明為她忙來忙去的，自己又不知道該做一些什麼，所以就只能笨手笨腳的坐在一旁，看著顧燁明。

顧燁明在小小的料理碟里放了醋和芥末以後，推到了蘇念念的身前，並且道：「吃刺身的時候，先贊一下調理碟裡邊的佐料，不然會感覺有些寡淡肥膩。」

「好。」

蘇念念乖巧的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動筷子，想要等著顧燁明先開口吃，再自己吃。

兩人吃這頓飯的時候，只是簡單的交流了幾句。

顧燁明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的人，所以蘇念念自然也沒有話太多，只是靜靜地聽著顧燁明對她的一些接下來的工作要求，並且一一的默記在了心上。

而差不多這頓飯吃了一半的時候，酒也快喝完了。

蘇念念的臉龐已經開始像火燒一樣的紅了起來，並且連小巧的耳垂和脖子根都已經紅透了，晶瑩的皮膚之下透露著一些淡淡的血紅，雖然說並不明顯，但是足以讓肉眼發現，讓顧燁明看的是十分的心醉。

「唔……」

日本的清酒度數並不高，入口的感覺也是香滑純糯，女生一般都非常喜歡喝清酒，但是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清酒的後勁特別大。

蘇念念差不多將自己杯子里的清酒喝完了以後，就開始頭暈，甚至都有些站不穩的感覺了。

「怎麼了？」

顧燁明看到蘇念念用手捂住了額頭，並且閉上眼睛靠在桌子旁邊休息的樣子，就知道蘇念念可能是有點喝醉了，突然覺得心下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從手提包里找出了一份小藥丸，遞到了蘇念念的手裡。

「我知道你酒量不好，所以已經提前給你準備了藥，你現在趕緊吃下去，會對胃的要求有所緩解。」

顧燁明看蘇念念並沒有回應自己的話，就知道大機率自己是猜對了。

蘇念念點了點頭，將藥丸拆出來了一顆，伴著茶水就喝了下去。

休息了一會兒以後，蘇念念就感覺好像比剛才好多了，透露著蒼白的笑容，對著顧燁明說：「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謝謝你啊，這麼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