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嬈面前的那碗湯沒動，秉戟卻是一碗接著一碗的喝

喝完菌湯，秉戟沒有繼續修鍊，而是倚著桌子品酒，屋裡突然有了動靜的感覺讓夙嬈有點不自在，但又莫名的有點開心

「掌門，你不修鍊了?」

秉戟依舊是低著頭，三指拿著酒杯輕輕搖晃，看不見表情

「你不想我在這裡？」

夙嬈惶恐，她怎麼敢嫌棄秉戟，這晟巾宮可是秉戟的，何況，秉戟就算不語，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陪陪她，她也會很安心，她不喜歡一個人

「當然沒有」

夙嬈回答得很快，秉戟抬眸看了夙嬈一眼，又垂下了眸

「可有修功法？」

「剛開始修鍊」

「那就好」

二人相對而坐，無言，夙嬈只是不斷絞著手指，秉戟則是喝著壺中彷彿沒有盡頭的酒，沉默得有些尷尬，夙嬈只好開口說話

「掌門，你這個酒壺上繪的是什麼？」

「人」

……很顯而易見好嗎

「那是誰？」

秉戟手上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眸注視著夙嬈

「不該問的別問」

說罷，又埋下頭喝酒，夙嬈撅撅嘴，就算秉戟說了她定也不認識，何況那酒壺之上繪的是個人，女人，那女人抬手去摘樹上的花朵，看不清眉目，儘管她好奇，但上仙的私事她知曉了，可不是好事

「那上面的是什麼花阿？」

「梅花」

夙嬈心頭有疑，她自友與梅花長大，可她見的梅花可不是如此，崑山的梅花終年繁盛，一朵接一朵的花簇，紅遍山頂，而酒壺上的梅花則空見枝幹不見花，細看才依稀看出枝幹上有些小點，也並不見得那是梅花，初看時定以為是長勢不佳的梨花

「這梅花為何花朵這樣小?」

「這不是花朵，是花苞」

夙嬈恍然大悟，她只見過梅花盛開時的模樣，卻未曾見過梅花剛生出花苞的模樣

「掌門也喜歡梅花?」

秉戟捻著酒杯輕輕搖晃，小酌一口，才答道

「與我交好的幾人甚是喜歡」

夙嬈無法找出話題來，絞著手指，愣愣的看著秉戟，文雅地飲酒，吞咽時還露出了右臉淺淺的酒窩，不知道這樣看著秉戟發獃過了多久，秉戟才開口

「你平時都是這樣的？」

秉戟突然說話把夙嬈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懵著回了句

「啊？」

秉戟放下酒杯，難得皺著眉嚴肅的看著夙嬈，情況似乎有些不妙，秉戟好像有些生氣

「你就這樣發獃，不去修鍊了？」

夙嬈突然驚覺，今天秉戟出關，她就忘記去修鍊了，她何秉戟並不熟悉，為何會因為秉戟放下了已成為習慣的修鍊，夙嬈撓撓頭，連忙站起來，傻氣的笑道

「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說話，我就忘了，下次一定不會了」

邊說邊往外跑，跑到門口時，夙嬈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秉戟寬厚的背影

「掌門，酒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誤情」

夙嬈點點頭

「怎麼了？」

「沒什麼」

夙嬈笑笑，抬腳跨過門檻，秉戟開口又令她停下

「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分離」

夙嬈說罷沒有停留，大步往外走，秉戟坐在原位，抬起杯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未放

夙嬈走到岸邊，看著海平線，眼圈泛紅

若要問她那時想到了什麼，她會答，墨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