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寒沒寫多久就趴下來了，雖然是開卷，但有些也觸到了他的知識盲區，又懶得用手機搜索答案，反正這也不是他自己的選修課。

寫完基礎的題後他心安理得地趴下來，額頭抵著冰冷的桌子有些不舒服。

先前聞到的氣味徹底消失了，只一瞬間，他甚至都忘了氣味的味道，只記得清淡舒服。

腳背上被一個東西打到，他低頭，是一塊白色的橡皮。

他撿起來放到池以聲手旁邊，池以聲正專心地答題，並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

時間過半，池以聲也做完了大半，遇到不會的蹙緊眉毛輕咬著筆頭，這支筆應該是跟了他很久，上面都能看到模糊的牙印子。

他不管是臉還是都很普通，唯一值得稱讚的估計是和年齡不符的臉吧。池以聲的臉看上去很年輕，說是高中生也不會引起懷疑，從屈寒這個方向看去能看到沒褪幹凈的嬰兒肥，得益於他體型勻稱，等嬰兒肥過去後臉應該會好看點。

所以……他是個beta吧。

屈寒不蠢，回去後就想通了聞不到他們信息素的原因，不過只聽說過有omega不想張揚用氣味阻隔貼，他是個beta為什麼也用？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池以聲快坐不下去了，他能明顯感覺到屈寒投過來的視線，越不想在意結果卻越在意，如坐針氈地輕輕扭動。

「你是個beta吧，為什麼會和邊尤在一起？」屈寒的意思是指談戀愛，池以聲沒想到這點以為他問的是自己和邊尤之間的關係。

「邊叔叔是我家鄰居，我和小尤從小就認識。」

「青梅竹馬啊。」原來是從小培養的感情，難怪邊尤看得上他。

「算是吧。」

監考老師輕輕咳嗽一聲，池以聲立即噓聲隨後專心做題目，所幸屈寒的目光移開了他才鬆了口氣，不知道屈寒有沒有注意到剛才他緊張地聲音近乎在顫抖。

是的，池以聲就是這麼慫，遇到強勢的人氣場就會弱得不行，連說話都要思前想後，在心裡先確認一下這麼說好不好才表達出來。

也是因為這樣他給人的印象就是不善言辭、慢半拍，明明是個beta卻弱得跟omega似的。

考完試後池以聲捏著半截鉛筆，就這麼還回去似乎不是太好。

「額，下次我賠你支新的吧。」

「一支鉛筆而已，不至於。」屈寒聳聳肩，哪個藝術生沒一大盒子的2B，就一支還還有點太誇張了。

「那我請你吃頓飯……」池以聲說完後不止屈寒愣了，連他自己都愣了。

屈寒嘴角，微笑用他一貫用的官方語婉拒：「有空就一起吃一頓，我先走了。」

「……再見。」屈寒已經走遠了池以聲才遲緩地舉手跟他再見。

他猛地蹲下來，雙手羞愧地捂住發燙的臉，恨不得咬掉剛才說話的舌頭，自己剛才只是下意識地想感謝他，但落在屈寒耳朵里卻有種自己千方百計想認識他的意思，他的圈子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更何況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面，真的是很唐突。

屈寒自信強大，游刃有餘的為人處世和謙恭有禮的教養也是自己非常嚮往的地方。

真的，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啊……

這個世界，有人陪著生活花前月下，也總有一些人為了生活在苦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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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結束也不過才三點，池以聲回到宿舍果然在桌上找到了遺落下來的鉛筆，他鄭重地把鉛筆塞進文具袋裡，為防止再次發生這種事，又從畫筆盒子里抽了兩支放進去。

他登上微信找到邊尤。

池以聲：我考完了。

邊尤：還順利吧？

池以聲：不太順利，我忘記帶鉛筆了。

邊尤：[震驚]我昨天看到你鉛筆在桌上想提醒你來著……[心虛]嘿嘿屁股一轉我忘了！

池以聲：爸爸要你有何用！[敲打]

邊尤：你考試怎麼辦的？重新去買的嗎？

池以聲：沒有，我遇到屈寒了，他借了我一支。

邊尤：屈寒是誰？

池以聲：……

邊尤：？

池以聲：……前幾天給你買眼鏡的人。

邊尤：哦哦我想起來了[嘿嘿]那他還挺好的。

池以聲：嗯……算了我不想說了，你那邊呢？今天忙不忙？

邊尤：不忙，你走了之後沒多久大老闆也走了，設計師們都在忙著摸魚吶[得意]

池以聲：秦先生也在摸魚？

邊尤：秦先生挺忙的，進了辦公室後都沒見過他了，嘿嘿估計我們今天能早點回去了。

池以聲：OK，我去食堂打點飯菜等你回來。

邊尤：好好好！我要吃咖喱雞！

池以聲：知道了少爺。

放下手機後他倒回床上眼睛緊緊地盯著天花板，長時間都不曾眨一下，直到感覺酸澀了才顫了一下，眼角溢出生理性的鹽水，潔白的天花板以一種扭曲的方向旋轉，越來越快，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六點了，公司那邊五點半下班，大概還有半個小時邊尤就回來了，池以聲伸了個懶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後打算去食堂。

「嗶嗶——」手機突然響起來，是邊尤。

池以聲：「我馬上去食堂，你到哪兒了？」

邊尤：「……」

池以聲：「……小尤？」

邊尤：「……以聲……」

邊尤的聲音顫抖地非常厲害，似乎還帶著哭腔，池以聲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緊張地問道：「你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接你。」

邊尤：「我，我還在公司……以聲，我好怕……」

「我馬上過來，等著我！」池以聲不敢掛斷電話，他飛速跑下樓在校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他一邊輕聲安慰著邊尤一邊讓司機師傅開快點。

司機看他一臉焦急也不敢耽擱，一路塵土飛揚，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公司樓下。

「我上來了，你在哪裡？」

邊尤緊緊抓著手機，指節都犯了白：「我在廁所里，最後一間。」他捂著鼻子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呼吸，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池以聲走到廁所最後一間，想敲門但發現手指在發抖，他輕聲地開口道：「小尤，是我，你出來吧。」

「啪嗒」門開後，池以聲精神瞬間崩潰了。

邊尤蓬頭散發，臉上有數道淚痕，他的衣服被暴力撕扯過，羽絨服的拉鏈已經壞了，他只能緊緊地拉著衣口，最刺眼的是脖子上遍布的吻痕和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