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鈞一走進屋便看到柳寒袖站在窗邊，書桌上擺著筆墨紙硯。

趙鈞徑直走向書桌，拿起墨跡剛幹的宣紙，只見上面是一首詞:

臨江仙

憶昔塞邊聯袂飲，胡沙漫漫無憑。

神功偉業動南溟。

妾將心暗許，銷得兩心瑩。

拋卻塵寰心黯黯，狂風驟雨荒庭。

夢中相見不能醒。

招魂幡上淚，涕血訴君聽。

趙鈞知道這是柳寒袖寫給羅無咎的悼亡詞，他抬起頭看著柳寒袖愈發消瘦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將他抱住。

柳寒袖全身一震，隨即反應過來。

「陛下—」

柳寒袖話音未落，趙鈞的吻已經密密匝匝地落到了他的唇上。

不同於羅無咎霸道中透著溫柔的吻，趙鈞的吻細膩而綿長，讓柳寒袖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等到柳寒袖找回一絲理智時，兩人已經吻了半晌了。

柳寒袖用了些力氣將趙鈞推開，微微喘著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此刻的柳寒袖，只著一層單衣，面色泛紅，身子微顫，看得趙鈞不禁情動。

只是經了上次的事，趙鈞是越發不敢對柳寒袖做些什麼了。

而今日被他的悼亡詞所激。

他嫉妒羅無咎，嫉妒得要發狂了，才做出剛才那般出格的事來。

「寒袖，朕，朕剛才魯莽了。」

「陛下，臣想休息了。」

柳寒袖今日經歷了太多事情，也不願與他深究。

何況，他自己也是享受的。只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看著柳寒袖迴避的眼神，趙鈞覺得，他自己不能再這麼逃避下去了。

有些事，如果再說不清楚，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寒袖，朕想和你說點話，不會耽擱你太久。」

「陛下請說。」

「你，你要答應朕，聽完了之後不許生氣，y更不許不理朕。」

聽著趙鈞有些孩子氣的話語，柳寒袖淡淡一笑，有些無奈地道:「好，臣答應陛下了。陛下請說吧。」

趙鈞鼓足了勇氣道:「寒袖，其實朕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已經喜歡你了。只是朕看著你滿腔的報國情懷，便不想束縛住你。朕以前聽說，愛一個人便是要讓他成為最好的他。朕雖然未嘗情愛，但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朕親手將你送往邊境，本想等你回來再向你表露心跡，沒想到已經晚了。」

柳寒袖驟然聽到趙鈞的表白，一時竟反應不過來。等到趙鈞已經說了一大堆了，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趙鈞在向他訴衷情！但他的心頭已是凌亂，不知如何應答。

趙鈞看著有些獃滯的柳寒袖，繼續道:「寒袖，你可知道，你請求朕為你和羅無咎賜婚時，朕的心有多痛？可即便痛得要死，朕對你的心意，也從未變過。人生一世，何其苦短？既然上天給了朕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朕就該全力以赴。」

「陛下今日的話太突然了，臣，一時難以接受。陛下還是給臣一些時間，讓臣好好想想吧」

「寒袖，你若不願意，朕絕不會勉強你的。你，好生休息。」

今夜，註定是一種愁緒，兩處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