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後屋的正堂是那種仿古似的大廳，整個大廳正中央掛著的是三副道家三清祖師像，供桌上的貢品和香爐余煙繚繞，頗有古香古色的味道。

正堂畫像之下放著兩座主位的檀木椅子，左右兩邊則是梨花木椅子和桌子。

屋子周邊還對稱的設立有書架和古董架，上面的東西隨便拎出個一兩樣，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

屋子正中央是一座雙龍戲珠的檀香鼎，正散發出屢屢青煙，整個屋子淡淡的香氣縈繞，讓人放鬆。這鼎的年代並不久遠，應該是清朝時候的東西，但看那鼎的品質，鏤空金絲編織的鳳凰和騰龍，應當是皇城宮廷級別的工藝。

魏建國帶著三個徒弟進了堂屋，眼睛都看直了，這才是倒斗世家的屋子該有的氣派！

屁股一落座，喝了幾口白九林剛才為他們泡上的上好茶葉，魏建國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話匣子，因為要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又需要儘快講完，零零碎碎的他的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鬼手白姥爺，時間有限，咱們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

茶壺裡泡著上好的西湖龍井茶，一縷青煙從壺嘴裡飄散而出，白九林窩在椅子上，盯著那縷縹緲的煙塵整個人陷入了老僧入定的狀態。

耳畔旁是老頭子和那個中年男子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兩人嘴裡不時提及，那些他原本以為只有故事裡才存在的神神鬼鬼。

白九林的頭腦里現在還在重塑自己的三觀，接受他們家這個五好家庭，其實一直都是違法亂紀分子的事實。

客廳東邊那面牆上還掛著一副又一副市委送來的五好家庭獎狀，彷彿在發光。

「這墓確實麻煩，你們常家人怎麼會想起去這裡頭掏東西？」白老頭聽完魏建國說起前因後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五胡十六國時期，華夏國內混亂不堪，混戰連年導致民間各種魑魅魍魎層出不窮，而那個時代的墓葬也最容易豢養不幹凈的玩意兒。

大多時候他們見到這種墓穴那都是繞道走。

小墓里的東西沒什麼掏頭，大墓搗鼓出來的都是國寶級的物品，誰敢隨便出手？

莫不是受了誰的邀請，推脫不掉，老常頭才安排盤口兄弟下去了。

「實不相瞞白老爺子，是那位陸家家主發話了，我們哪裡有選擇的權利。」魏建國嘆息一聲，懊惱的拍著自己的大腿。

早知道如此棘手，當初又怎麼會讓他們家的少爺下地。

「陸家？那也難怪了。」

說起這個陸家那還真是不一般，在古時候倒斗，分為官倒和民倒。

大多老百姓都很忌諱死人一類的東西，不是被逼到窮途末路了，誰會願意去搗鼓別人家的祖墳，更別提王侯們的皇陵了。

而陸家人不但是一路倒鬥倒到發家致富，還倒成了個官！皇權授命統領一方的盜墓賊，還有專門撥調的軍隊，最風光的時候，哪家人想要倒哪個墓穴，還必須得了陸家批准才能下地。

全國各地的盜墓賊都得給陸家上繳『盜墓稅』。

陸家人那可是持有皇帝金印的盜墓統領，其影響力到了現在都還留有餘效。

可陸家有令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多半還是因為這個墓是西涼拓拔王室的墓葬，這一票下去他們常家吃不了什麼虧。

「那個龜兒子自己不曉得下去說，喊你們淌雷，算盤打得倒是叮噹響。」聽到陸家人的名號白老頭一臉瞭然，但還是有些憤憤。

可說起川蜀的陸家人，當初那場變故不該死完了嘛，竟是還留著一個？

「陸爺當時正在西藏那邊忙，發了個委託給我們家常少爺……所以……」中年男人有些局促不安的撓著頭，斷斷續續的解釋起來。

他們也是剛從地里出來就接到了常大姥爺的電話，說是他們少爺下地之後已經失聯三天，一行人洗漱都沒來得及，便直接驅車來到京城古玩街，來找家主嘴裡的幫手來了。

也是他們淘沙的地方距離京城最近，不然這棘手的事還真落不到他們腦袋上。

白老爺子倒是明白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常家小少爺見錢眼開受了命令，但是卻吃不下這麼大個山藥蛋子，「你們也是活該哦，乖孫兒，你過來。」

「幹嘛。」白九林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魏建國和三個徒弟坐在椅子上被他爺爺一句兩句教訓的跟鵪鶉一樣，大氣也不敢出，白老爺子洗涮幹凈幾個後生仔，也是時候做點事表態了。

「和你莫叔叔打個電話，在青海那邊準備旱地裝備，喊上幾個弟兄壓場子，你到地兒了帶上他們去一趟地下，去救個人。」去青海得坐飛機，最近任何人流量大的關卡都盤查得很嚴，就算是vip也得檢查行李，下墓的裝備也只能到地方了再準備。

「爺爺，你覺得我會去麼。」聽到這話白九林挑眉一笑，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這可是要拉他下海呢，他現在就撥打公、安、局的電話大義滅親舉報家人，做個遵紀守法好公民。

「常問被困在地下。」白老頭一句話像是有魔力一般拉住了白九林離開的腳步。

白老頭心想著，哼，白九林這臭小子從小到大就只有常問一個毛根朋友，如今常問生死不知，他會不去？

「……」有句MMP一定要說。

白九林剛才發獃的時候在旁邊也聽了個大概，只知道這群常家的土夫子里，有個什麼上層的大人物被困在了地底生死不知。

他哪裡想得到，常家那個被困的倒霉鬼居然是他的發小常問！

在白天的記憶中，常問那傢伙大學工程造價專業畢業，立馬就到青海當鐵路工程師去了。

感情所有人都知道這位工程師是在地下給死人修鐵路的，就他一個人不知道。

他現在很懷疑他的老爸幾天前究竟是不是真的出差，名義出差該不會其實正在某地的墓室里摸明器。

白九林突然痛心疾首的發現，他的身邊其實一直充斥著考古系教授最深惡痛絕的盜墓賊，他自己還是個光榮的盜二代。

畢業工作不好找？考古專業不好就業？不要怕，你可以從今天起開始當盜墓賊，呵呵，社會社會。

白九林聽到常問的名號，老老實實的轉身又給走了回來，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掛上一瓶醬油了。

白老頭笑的眉眼彎彎將一小包黑色的東西遞給了白九林，後者的臉從氣鼓鼓的慢慢變得一臉漠然，兩個人都是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魏建國和其他人的眼神來回在爺孫倆身邊切換，也不知道他們倆打的什麼啞謎。

這算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常姥爺可是放了話了，這次的墓要是沒帶上白家的人去，再下去個一百次也是白搭。

「我真服您嘞，走吧，墓里的具體情況在飛機上告訴我，消失三天了？阿問當時帶的幹糧貌似也堅持不了幾天，時間緊急，邊走邊說。」白九林嘆息一聲，將白老頭給他的東西塞進了褲兜里，轉而朝二樓走去，順手給拆掉了老頭在樓梯口上安裝的簡易陷阱。

上樓到二樓自己房間里拿上手機和錢包，剛下樓便招呼起還在原地發愣的土夫子們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見白家人這麼灑脫幹脆，雷厲風行的，魏建國也是面上一喜，連忙跟上白九林的腳步。

「哎喲，謝了您啦白少爺，有你們白家出手，這次咱少爺肯定逢凶化吉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魏建國趕忙拍拍馬屁，害怕眼前這位主還沒出門就給改了主意。

「少扯這些有的沒得，資料呢？傳給我看看。」白九林呵呵一笑，也看不出來是不是很受用對方的吹捧，只是搖晃了一下手裡的手機，示意魏建國一會兒趕緊把資料發他手機里，拿好了需要帶的東西他便率先出門去了。

……

不過短短一個小時之後，白九林已經和魏建國幾個人搭乘上了去往青海的飛機。

頭等艙的休息室里，白九林正擺弄著手機，翻看裡頭魏建國傳來的資料。

常家這次盜掘的是十六國時期拓拔氏的王墓，具體是拓拔家的哪一位倒了八輩子血霉，這些個向錢看的盜墓賊估計也沒人注意，因而沒有多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墓主人的資料。

透過勘探，他們只知道整個深埋地下的墓室全由整塊的石塊構成。墓穴的主人估計窮盡一生都在圓自己的皇帝夢，因而迷宮之下的地下墓穴修築的如同皇城一般宏大。

在衛星成像儀上，顯示出三十多萬平方公里的黑色區域，要這些陰影都是地宮的建築，這墓主還真開鑿了一個地下宮殿。

透過幾張照片的對比圖，可以大概估算整個地下墓穴呈現出『井』字形，在井字格里的小正方形中，墓室里又有呈現出『品』字形的各種小型墓室，這些應該是陪葬室或者眷屬的墓室。

這些大大小小的墓洞有的地方是人工雕琢，更多的地方則是藉由墓地所在地，原本就有的四通八達的岩洞改造而成。

地下地宮的墓室中有天然的也有人工的，有的在下葬後經過修繕投入了使用，有的則是還是空置的時候就被填埋了起來，內部通道時通時斷，這直接導致了整個墓穴構成變得極其複雜，像是迷宮一般。

根據手頭上的資料，白九林的推斷，某些暗藏玄機的墓室很有可能還有上下兩層！

這拓拔國的國主也是個機靈人，知道按照自己的國力，窮盡一生也休想建成一個如京城皇宮一般風光無限的陰間皇城，所以充分的利用了山石中原本的天然溶洞，稍加打磨加工，修繕一番這地下宮殿群落也就建成了。

「這破地方有命下去，估計也沒命帶東西出來。」光是翻看前半部分關於整個墓葬構造的介紹，白九林都看得直皺眉頭。

「唉，也是我們太自大了，想著有現代的勘探手段，再怎麼也不至於迷在裡面。」魏建國看來很是懊惱。

他們常家為了搞清楚這整個墓穴的構成，可是花了大價錢特意搞來了礦山上用的精密儀器——聲波定位，關於墓室內部構架做得功課已經很足了。

原本先行用機器和聲波探過路，畫下了聲位地圖，又帶上了陸當家的地圖，常少爺才下的地，誰知道這破墓是個機關墓。

修建者竟是利用了山內的暗洞流水，用水流的動能牽引石頭機關運作，導致了不同時段墓室通道內，某些特定節點的變化。

就像是被人設定好了時間便會自己變化形狀的魔方似的，除了天然溶洞改建的墓室不會改變方位，那些石制的結構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但就是這麼一絲絲的變化，在原本就四通八達的墓室里，已經足夠讓人頭昏腦漲了。

第一天打穿了天頂進入墓穴內部，透過墓室甬道進入了墓葬群里其中的一間耳室，再出來之後，常問立刻就發現了不妥，剛才路過的那條做了記號的墓道，愣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給換成了另一條完全不同的石道。

「這墓的墓道會無規律的進行變換，這機器畢竟不是人，哪能勘探出這樣細微的變化，所以常少爺他著了道了。」為了便於白九林理解那機關，魏建國還用手指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左手只伸出食指穩住不動，右手攤開呈現五指張開的樣子，兩隻手先是食指和食指相對，接著轉動右手的指頭，將右手的中指對上左手的食指。

白九林擺擺手讓魏建國停下演示，他就是搞考古的，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用不著多做解釋。

不止如此白九林曾經還在某些拓片帛書的遺留文獻中看到過相關的機巧記錄，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看到現存的運用了這種機巧的古墓。

而且大多這樣動則整個墓室都在改變的機關，需要用到大量的水流，因而這種機關多存於海底墓里，又因為海底墓的特殊性，極其難以發現，極其難以考察考證。

因而現代考古界幾乎無人發現過，運用此類機關的墓葬，就算是有，恐怕經過千年的腐朽和變遷，機廓已經失效了，後來考古的人也無法考證一些殘留機廓部件的真正用法。

這些機關的相關資料只存在於理論中，寥寥無幾的書帛有提到但並未詳細記錄，學術界還一直對此類機關存在與否的真實性頗有爭議。

白九林還真想不到，和海底比起來頗為幹涸的陸地上，也能搞出這些花樣來。

要是考古隊的那群人來到這裡考察發掘，恐怕會比去陰商王墓里挖青銅殘片有趣得多了，這可是世紀大發現。

「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阿問這個虧吃的不冤。」白九林想著要是他自己去這樣的地方，在那樣的環境下遇到常問遭遇的那種情況，估計也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是啊，要是遇到這種情況，當時等到墓道換回原來那一條，撤出來也就罷了，但是少爺他不甘心啊，還是下去了。」魏建國又是一陣嘆息，只恨當時自己不在場勸勸他們家常少爺。

白九林癟癟嘴沒說話，知道魏建國在想什麼，心說按照他對於自己發小的了解，十個魏建國去勸都未必勸得住，和外表的溫柔不同，那傢伙的芯子可是頭蠻牛，定了方向非得撞自己個頭破血流才知道停下。

如此說來，當時的情況便很好猜出來了。

當時常問他們因為這毫無徵兆又毫無規律變換的墓道已經在下面繞暈了頭，知道自己回不到自天頂打開的那個入口盜洞了。

但裝備食物都帶在身上，加上無線電也是連接著的狀態，常問決定還是帶人往裡面探一探。

而就在當天晚上，常問和那些手下人就都失了聯，無線電里只留下一片電流透過的刺耳滋滋聲。

支援的隊友想借著常問身上的追蹤器找人，一隊人下去尋著信號找人，兜兜轉轉在信號發射點只找到一整面光滑的岩壁，還是實心的，心說總不會一個大活人給走到石頭裡去了吧？

所以他們家少爺很可能在石壁的另一面，要不然就是在這石壁下面。

害怕貿然使用炸藥會炸塌整個中空的迷宮石道，將所有人一起活埋了，於是隊伍里的人決定由幾個弟兄順著黑洞洞的岩壁往內部探索，其他人試試能不能鑿開石壁。

不過幾個小時後，他們發現探路下去的那一批人也相繼失去了聯繫，面前的石頭也是深達十幾米，憑人力根本無法鑿穿，剩下的人不敢再貿然深入，只得退回陸地打電話請教常姥爺。

再然後嘛，常姥爺就安排人找到了白家，白老頭轉手就把自己親孫子給賣了。

「你說裡面可能有粽子，有什麼鬼怪？」白九林用手機翻閱著常家那位委託人傳來的資料，裡面已經儘可能的將墓室的情況羅列了清楚，包含了墓道可能會有變化的推測。

「白少爺你可別不信，古墓里有些東西邪性的很。」魏建國說的諱莫如深，似乎真的有見過那種東西一樣。

「呵，是麼。」白九林也不想和魏建國探討封建迷信之類的東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他翻到了陸家主發給常問的邀請e-mail,裡面這位僱主只說這墓室在一天之內應當不會有什麼變化，需得在24小時內取完東西出來。

那常問為什麼剛下去不久，這墓道就變化了呢？又為什麼最長的時間是二十四小時？

聯想到古代是不存在電能的，風能也無法在墓葬里有實用性，那麼想要布置這種能夠在千年後還能活動的大型機關，那麼就必然需要用到水能!

白九林當即翻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查看了常問下墓那天，青海的那座村莊當地的天氣，果然是豪雨傾盆的日子，那天很不巧的下了一場雷陣雨，時間持續的不久，但是降雨量卻很可觀。

「這墓是靠水運作，阿問點子背了一點。」白九林這話一出聽得一旁的魏建國一下子愣住了，顯然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白九林也沒多做解釋，又看了看最近幾天當地的天氣，發現新聞播報都是大晴天，但右下角有幾個小字，『未來可能會有陣雨』，看得他心底也是毛毛的，希望自己下去的時候遇不到下雨。

繼續翻看手機里的資料，白九林越看心底蹊蹺越深，這資料未免太詳細了點，看到哪個墓室往哪個方向走，之後又得避開哪裡的機關，哪裡的東西可以取，哪裡的又絕對不能碰……這資料詳細的就像是——這人親自去過一樣。

「白少爺您發現了什麼麼？」魏建國見白九林根本不回答他的問話，在翻看資料的時候，還不時的用筆記本寫著什麼，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湊過去看看。

旁邊閉著眼睛假寐休息的三個年輕人，聽到剛才白九林的話之後，也將好奇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白九林幹脆將自己從資料里整理出來的幾個重點地方的筆記交給了對方，讓他們自己看，加深一下對於墓中機巧設計的了解，不至於再次兩眼一抹黑的下去，他自己則又看起了陸當家發來的那些資料的後續部分。

「這什麼東西啊？！」翻著翻著白九林驚訝的低吼出了聲。

資料里剛開始記錄的還是簡單的墓穴所在位置，墓主歷史背景介紹，墓室里的道路一類的，可越是翻到後面，白九林的臉色就越發古怪，他看的是墓葬相關資料，而不是山海經吧，謝謝。

那些可能在墓中出現的鬼怪資料是什麼污七糟八的玩意兒。

「白少爺，後面那份資料是我自作主張給你傳來的，聽說……你第一次下地？」魏建國見白九林沒想多說剛才的事，也就不問了，反正有筆記本，待會兒慢慢研究。

只是見著白九林越是翻手機，臉上的表情越是臭，忍不住又多嘴提了幾句。

靠譜不啊，這個小年輕和常少爺一樣大吧，可他們常家少爺小時候就跟著一起掘墓了，可這位一言難盡。

當初接這單生意的時候，陸爺出言提醒過他們路不好走，做了那麼多準備還是陰溝裡翻船了，眼前這位可是真真的新手，這次作為白家的領導帶隊下去沒問題？

「那還真是謝謝了。」白九林正喝著漂亮空姐端來的礦泉水，魏建國這麼一句話，頓時讓他感覺喉嚨里這水都有些噎人。

倒斗他是新手，但下地考古，早些年他和那些個專家教授們可是挖掘過不止一個大墓了，想著盜墓和考古應該區別不大？

什麼墓地構造、機關奇巧沒見過呢。

但活著的鬼怪殭屍？可能他那重塑的三觀還得再打碎了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