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一行
小說: 上神今天被調戲了嗎 作者:啊逍 字數:2484 更新時間:2020-03-01 03:01:06
最後一壇桃花醉,東黎啟封時被聶秦搶了過去。
「不能再喝了。」聶秦阻止道。
「給我吧。」東黎也不鬧,只是無力的朝他伸出手,眼眸氤氳著濕氣。
該不會哭了吧?聶秦見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頓時心軟下來,這樣的東黎他過去倒也見過,那段時日,東黎都要靠這桃花醉來度日,有時喝得多了,便獨自啜泣。
這兩百年來,他沒哭瞎真是件怪事。
聶秦將這壇酒送回他手上,讓他喝吧,讓他喝吧......
「東黎......」聶秦雙手放在石桌上,單手托著腮,注視著眼前這位醉意朦朧之人「他有什麼好的啊,讓你這麼喜歡他。」
「我們回天界不好嗎,這人間烏煙瘴氣的,又有什麼好留戀的呢,說到底,你喜歡的是小川啊,小川已經沒有了,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東黎含笑搖頭,他起身朝房內走去「叫駱雲好好護著他。」
聶秦歪著腦袋趴下,望著東黎的身影,好似能與他共情一般也難過萬分。
他說叫駱雲好好護著知風,他捨得讓旁人來保護他的心頭肉,看來他這一次真的被欺負狠了,委屈得不願再出現在知風面前。
只是過了一夜,東黎便全沒了昨日的做派,聶秦對他這樣復原的能力也見怪不怪,畢竟那兩百年他常常這樣。
兩人整裝出發,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第一站該是相府。
上次聶秦追著高庄到了野外的一處別院內,那裡是個中轉站,魔族的人與他們交易全都在那裡完成,高庄將豆豆交給他們後便走了,聶秦為了救豆豆攔下那位魔族之人,打鬥時中了計,只好先自己脫身。
待他再回去時,別院卻不見了,只剩一片荒草地。
為了將魔族之人逼出,他用了赤血術,卻無意打通一個結界口,自己被吸了進去。
這是為了防範天界之人特意設置的,聶秦在那個結界內運不上真氣,身體極其虛弱,並且找不到出口,成為了他們引誘東黎前來的誘餌。後來的事便是東黎救出了聶秦,但被告知豆豆已然身亡,才有了東黎闖地府之事。
東黎闖地府期間,聶秦便開始搜尋王懷遠的下落,得知他被囚禁於相府,前去將他救出,卻見到了那日擄走豆豆的高庄。
這前前後後的線索全都指向相府,看來想要進入魔城,必須去相府走一趟才行。
相府門前無人看守,義安城已然變為了一座瘟城,有些權勢之人統統在病情泛濫之前搬離了皇城,城中留下的多是感染者或被封鎖於城內的手無寸鐵的百姓。
聶秦一路走來,目睹這幕幕慘狀,不知將這些官府之人罵了多少遍。平日里搜刮百姓血汗的時候,也不見他們有半點手軟,拿俸祿時也從不自問虧不虧心,如今災難降臨,卻憑著自己那點權勢,只求自保,毫無擔當可言,毫無骨氣可言。
東黎上前扣了幾下相府的大門,本抱著不會有人開門的打算,未料府門竟然慢慢開了,一位老翁佝僂著身子,眯著那雙含糊的眼打量著他們,半晌扯著嗓子啞啞的問道「請問二位有何事啊?」
「我們來找你家相爺的。」聶秦沒好氣的道。
「請二位稍候片刻,老奴前去通報。」老翁點點頭,動作緩慢的要將大門虛掩上。
這時,老翁身後響起一陣中年男子有力的聲音「不必了,二位請進吧。」
老翁得令後,又將門拉開,請他們進去。
他們跟隨著前邊這位男子穿過小徑,來到一間書房,這書房倒很別緻,陳設的物件都透著高雅之氣,就連那香爐里燃的沉香也都是經過精心調配的,雖說比東風殿的不值一提,但在人間已算絕無僅有了。
「坐吧。」男子拂袖,在書桌前落座。
「相爺這住所修築的真是美哉,不知有沒有抵禦瘟疫之效?」
看這人的穿戴和舉止,聶秦便推算到他正是相爺了,看來他早知他們會上門來,才會如此接待,聶秦便不再與他多費口舌,直接開門見山。
「仙君說笑了,不過是一些朽木枯草,何來抵禦瘟疫之說。」相爺沉著應對。
「既然沒有,為何外面瘟疫肆虐,唯獨這相府安然無恙。」聶秦逼問。
「仙君如何斷定我這相府便是安然無恙?難道入府時兩位未曾發現府上人丁稀少嗎?」相爺朝他挑眉,繼而道「或許,我染上了也未可知。」
「你少在這巧舌如簧,我們今日來是問你魔族的入口處,你好生交代便是,若頑固不化,休怪我欺凌弱小!」
相爺聞言竟嘖笑一聲,鷹隼般的眸子犀利掃過聶秦問道「仙君這是要威脅我?」
「威脅你又如何,你不過區區凡體,命如草芥。」
「不錯。」相爺點點頭「不過,殺了我,這天下的百姓想必都得陪葬,這樣的代價,仙君可承受得起?我想,莫說是這蒼生,一個解知風,你們都承受不起吧。」
「你!」聶秦被他激怒,拔劍相向。
東黎這才出手將聶秦攔下,開口道「相爺說得不錯,無論哪一個代價,我們都是承受不起。」
「識時務者為俊傑,既然如此,二位便請回吧,人各有命,我幫不了你們。」相爺這就打算要打發他們了。
「相爺不怕這相府無需幾日便不僅是人丁稀落了嗎?」
東黎話至此,相爺才變了些神色,他雙目鎖在東黎身上,竟透著一股莫名而來的畏懼感。
「魔族終究是異族,相爺當真信他們事成後會給予厚贈?或者說,相爺實屬被逼無奈,騎虎難下。我若猜的不錯,相爺身上的毒已然入骨,靠那邪物續命,受人左右的感覺並不好受吧?」
「你怎麼會知......」相爺暗暗捏緊了拳頭。
「我還知道,當年小公子在漠北邊城的操練營被知風所傷,因醫治不及時,落得半身殘障。相爺這幾年來步步為營,僱傭了無數殺手暗中加害知風,只是相爺未曾想到,自己對小公子的在意被魔族之人盯上,以此作為籌碼要挾相爺協助他們完成計劃。」
「是誰告訴你的?他們明明答應過我,不會透露出去,誰也不會知道......」被說中了要害,相爺全無方才的沉著之態,眼神皆慌亂起來。
「我若不知,如何會平白無故到你這相府來,我若不來相府,怎能闖入魔城。不入魔城,他們的計劃如何推進,說到底,相爺不過是他們計劃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他們是不是同你說過,叫你無需擔心,那魔城入口有專攔天界之人的結界?」
「你......」相爺越看東黎越生膽怯。
「可他們未曾告訴你,那結界是當年天魔大戰後,天君有意設置的,魔城只是一處牢籠,關的是那一戰後殘留下的魔族遺珠,魔族的人出不來,天界的人進不去。」
「但幾千年後,魔族有心捲土重來,結界也有了疏漏,若硬闖自然可以,只是需要損耗修為,否則他們如何會需要你這樣一個傀儡在人間幫他們做事?」
「最重要的是,他們未曾告訴你,倘若有攜帶零毒之人作為媒介,我們便能輕易進入魔城。」
聽完東黎的話,相爺整個人都癱了下去,魔族在他身上種下的毒正是零毒。
不想他這一生好強的脾性,最終卻是為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