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犒勞一下他們公司大功臣，裴年年非常大方地給江逾白點了五屜小籠包和五屜蟹黃包，又怕他被包子噎到，所以窩心地另點了一碗山藥粥。

「講道理，我真的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是這家店的包子實在非常棒，相信我。」裴年年一隻手拖著腮，對江逾白眨了眨眼，說：「這是我第一次和別人分享這家店。」

江逾白捏了捏發燙的耳廓，眼睛不自在地瞥向了別處，稍稍點了點頭。

一個胖胖的服務員懷裡抱著高高的屜子，靈活地穿過桌子之間窄窄的過道，扯開了亮堂的嗓子喊到：「包子來咯！」

「準備開動吧！」裴年年從包里找出一根皮筋，隨意地綁了個低馬尾，把細碎的頭髮攏到耳後，做好了開吃的準備。

蓋子剛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氣就迫不及待地鑽進人的鼻子，一個個晶瑩剔透的小包子整齊地排列在屜子里，細小的褶皺彷彿是合攏的花苞，飽滿的肉餡在透亮的表皮里若隱若現。

「試試看。」裴年年夾了一個蟹黃包，蘸了點醋，放在他的碟子里。

江逾白夾起包子，學著裴年年的樣子，把它一整個塞進了嘴裡。

「燙！」他剛咬下去，熱氣騰騰的湯汁便在他嘴裡蔓延開來，舌頭逐漸失去了直覺，只覺得一陣陣的麻。

裴年年在一旁幸災樂禍地取笑道：「你難道真是小朋友嗎？這都能被燙到！」

「不要笑了。」江逾白雙眼泛著淚花，哀怨地看向她，「你怎麼不怕燙？」

裴年年自信地甩了甩頭髮，說：「我久經沙場，和你能一樣嗎？」

「欺負無知少年！」江逾白忿忿地用筷子穿起一隻包子，重重地吹了幾口氣，一口吞了進去，彷彿和這隻包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裴年年被他下意識的反應逗樂了，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她試探性的問道。

江逾白想都沒想就回答：「沒有。」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精力，也沒有動力給自己定好每一個階段的目標，然後再逼著自己去實現。連第二天住在哪裡他都不願意去想了，就這樣隨遇而安，也許更好。

裴年年身子往前傾，認真地看著他，問：「那你願意繼續在我們公司幫忙嗎？我可以免費提供你的食宿，工資和前一個模特同樣，拍攝照片以外的時間你可以自由支配，怎麼樣？要考慮一下嗎？」

「條件這麼好，我沒有理由再領工資。」

「那你的意思是……不接受？」

江逾白放下手裡的筷子，深吸一口氣，說：「我的意思是，其他的我都接受，工資我不要。」

「沒想到你還不愛財啊！」裴年年懷疑地盯著他的臉。

「我不想欠你的。」

江逾白進食的速度逐漸減慢，手上的筷子開始不聽使喚，總是落空，嚼東西頻率也慢了許多。

「又困了？」裴年年戳了戳他的臉，無奈地笑著，「小朋友脾性。」

她拍了兩下桌子，提著他的後衣領，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回家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