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畢竟是老人家。

雖然是鐵血太後·齊老太，但對於孫輩還是關心的。問了學習，問了成績，問了生活起居。對於齊大少一副豪情壯志，壯志凌雲的表態，欣慰地點了頭。

一家人守著老房子，從年前一直到了大年三十。

其中老太太十分不滿子孫悲們的賴床惡習，許多年前就立過規矩，要每個人早上六點全部出門晨跑。她親自拄著拐杖盯梢。

晚上九點，全部趕到房間睡覺，一切電子產品沒收。

白天絕對不允許只窩在房間里，必須每隔幾小時出現在她眼前走個場，讓她知道你還活著。

這日子過得，簡直比軍訓還軍訓。

在這樣的集中營式治理下，齊家所有小輩都怨聲載道。只可惜敢怒不敢言。齊洛更是竟然好多天都找不到機會，和葉澤川說一句話。

終於，大年三十這天，因為晚上要守歲。老佛爺特批，眾卿家可以先悔悟補個覺，或者出去玩一會，晚上再出來坐著。

一言出，就像小黑屋愛好者主人終於給鳥籠開了閘。

滿屋子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阿姨嬸嬸侄子侄女全都奔走相告，剎那就放空了整個客廳。

齊洛也終於逮到了機會，跑回房間給葉澤川打了個電話。

「澤川！！——」齊少爺這一聲喚，壓抑眾帶著苦楚，苦楚中帶著思念，思念中帶著悲憤，悲憤眾帶著老子想死你了！簡直叫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葉澤川那邊才剛接起電話，就聽到了齊洛的這一聲嚎，感動地差點就摔了手機。

「阿洛……」葉澤川失笑地喊他，「小聲點，不是說奶奶盯著嗎？」

「今天！奶奶！不在！」齊洛簡直想要放鞭炮。

不過鑒於外頭還是有許多八卦小燈泡，到底壓了壓想要飛到媳婦身邊的激動，小聲了些，「澤川！我都想死你了！」

「嗯，我知道。」葉澤川道。

他的聲音輕而柔，像是一隻在給貓順毛的大手，讓齊洛的心裡酥酥麻麻。舒服地只想貓似地打呼嚕。

不知不覺，就帶了點撒嬌的味道。

於是又纏著葉澤川說了好久的話。等重新抬起頭，一看天色，已經可以迎接老佛爺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了。

外頭已經有人喊了，幾個遠方的兄弟也都到齊了。一個小侄子咚咚地敲起了他的房門，在喊叔叔快來吃飯。

「嘁——」齊洛不滿地嘀咕了一聲，才終於戀戀不捨地掛了電話。

推開房門，果然一大家族的人已經圍桌而坐。牆上的掛鐘滴答緩走，預示著這事今年歲景的最後一日。

老佛爺歲將耄耋，但精氣神都很好。只看模樣，也就像個六十歲的老人。連頭髮都還沒白透。

但周身生人勿進，不怒自威的氣場，卻是常人活個百歲都難比的。

現在她就端坐首位。下方寂寂，無人敢造次。每個老少都乖乖悶頭吃飯，偶爾交流家常。竟然生生營造出了一股其樂融融的新年氣氛。

直到碗筷收攏，所有房間的燈都點亮。

電視機里傳來主持人的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

三！

二！

一！——

整個房子燈火通明，時針分針秒針在最高點重合，窗外「砰」地炸響煙花，齊洛才重新找到時機。他飛快抄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葉澤川。

「澤川，新年快樂！」

與此同時，一樣坐在家中守歲的葉澤川打開手機，露出了新年第一個笑。

照片上，一個帥氣的少年露出燦爛的笑，兩顆虎牙閃閃發亮。碩大的落地窗後，是漫天絢爛的煙花。繽紛籠罩了整個天際，光芒照亮的少年的面龐。

朦朧的夜色，鎏金的光彩。讓這人明明很遠，卻彷彿觸手可及。

「新年快樂，阿洛。」葉澤川回。

繼而，他望著微微發亮的熒幕，竟然少有地出了神。

齊洛說想他啊……

可是，他怎麼會不想他呢？

他對那人的想念，大概一點都不會比他少吧……

一日不見，我心惶惶。

如隔三秋，思之如狂。

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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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過後，馬上就是學子歸堂。

齊洛第一次這麼興奮這麼迫不及待地收拾起回學校的行李，車子還沒到，他已經大包小包地收拾好往樓下跑了。

結果，碰巧就撞到了例行散步的老佛爺身上。

「阿洛，這是要回去了？」老佛爺問。

「是的奶奶，學校要開學了。」稍息，立正，抬頭挺胸！是一個突然僵直的齊大少！

奶奶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了齊洛一會——直把他看得腦門冒汗。

才輕聲說，「阿洛長大了，小時候還總喜歡要奶奶抱呢。

本以為奶奶要訓他沒個正形，咋咋呼呼呢。怎麼……突然說起小時候的事了？

說起來，聽說他小時候確實被奶奶帶過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候太小了，等他記事，已經被父母帶回家自己教養。逐漸地，也和奶奶沒多親厚了。

「長大了，也懂事了。」奶奶雖然還是一張嚴肅的臉，目光卻是柔和的，「很多事，奶奶相信阿洛有自己的想法。奶奶只希望，你對自己的決定負責。」

齊洛一怔，有些不明白奶奶的意思。

只是，奶奶卻不再多說。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再次恢復了真·冷艷高貴太皇太後的模樣。扶著旁邊傭人的手，老佛爺似地走了。

齊洛還想再問，樓下的車滴滴響起，是催少爺上車了。只得暫時先收起疑惑，歡快地奔向福祉の回程車。

媳婦等我！！我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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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W高高二學生全部報到，同時開始了為期三天的分班計劃。

作為學習委員，何琪琪一一回收同學們的分班意向表。

齊洛、葉澤川毫無疑義地一起去了理科。

何笙死纏著唐鵬楓也去了理科。

鄭斛實在搞不定數理化，報名學文。而一代校花何琪琪，也在文科班的表格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有熟悉何琪琪的同學奇怪，偷偷問她，「誒琪琪，你怎麼不去理科？之前不是說……」她瞥了一眼葉澤川，「不是說他去哪科，你也去哪科的嗎？」

何琪琪冷冷一笑，豪氣萬丈：去他的誰誰誰！

老娘決定了！從今天起，老子只想好好學習，早賺大錢！

每天包養帥弟弟！！

從此，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