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旭拉著印以航的手，本來應該是歸心似箭，現在卻開始埋怨了起來，太短了，不夠，和印以航相處得越久，他就越來越貪心，總覺得相處的時間不夠。

他眼巴巴地看著印以航，期待著印以航能點點頭，但印以航猶豫了很久，還是皺著眉頭拒絕了他。

「不了吧！」

「為什麼？」

「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會打擾到你們！」

他發現，印以航用的「你們」，不是「你」。

「為什麼？你小時候……小時候……」

風旭突然又不想說了，但印以航知道他想說什麼，「很久沒去了，阿姨可能都不記得我了吧！」

其實在印以航的印象中，和長輩相處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他不懂得怎麼相處，他和沈清，可能連最基本的陌生人之間應該有的禮貌奉承都沒有，更別提親情。

風旭沒有說話，印以航揉了揉他的腦袋，繼續說：「你別多想」

「哼！」

風旭偏過頭，有些不開心了，他其實也沒有多想，只是他隱隱約約覺得，印以航身上背負著什麼東西，而那個東西太沉重了，如果能抗的下來，也不會那麼累。

也許是從小一起長大，又或者是因為情侶之間的感應，他感受到了那一份吃力，也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感覺。

「駒！」

不遠處家屬院的石凳上，大爺們在你來我往地下著象棋，「啪啪」地聲音引來了無數路人讚歎的圍觀，即使是看不懂，買菜回來的婦女們也忍不住好奇心去看兩眼。

不知道誰家的小孩跑了過來，「啪嘰」一聲倒在了風旭的腳下，風旭第一反應就是把他扶了起來，蹲了下來，「你沒事吧？」

小孩子看起來只有兩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大哭，風旭有些慌張，一邊問著他的名字，一邊伸手從印以航的褲腿裡面摸出了一張紙巾，給他擦著眼淚。

但孩子就是小孩字，哭得越來越大聲了。

「哎呀！」

圍觀象棋的最外環，一個婦女丟了手中的菜就往這邊沖了過來，衝到風旭旁邊就一把抱過了孩子，「怎麼了？」

孩子馬上就不哭了，擦了擦眼淚，指向了地上的糖果，「掉了！」

「媽媽重新給你買過！」

婦女說完就從兜裡面摸出了一個草莓味的棒棒糖遞到了孩子手中，小孩字拿到糖果之後就馬上露出了笑臉，等安慰好孩子之後，婦女才看到了旁邊的風旭，從而看到了風旭旁邊的人。

「以航！？」

印以航點了點頭，「嗯，你好，李阿姨」

「都長這麼大了？」

印以航點了點頭，風旭在一旁也跟著笑著。

李琴嘆了一口氣，抱著懷裡的孩子抖了抖身體，「我還以為我認錯了人呢！」

「沒有」

印以航這個人是不太會聊天的，李琴只要問一句，他就會答一句，答一句，李琴又能再說幾句話。

風旭看了一眼印以航尷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李琴的肩膀，「李阿姨，怎麼一個人出來買菜呢？」

「還不是孩子他爸忙嘛，退休了還被協會找去當什麼講師，一天也不知道在忙啥？」

風旭點了點頭，順著話題聊了下去，「哦哦！今天吃什麼呢？」

「燉牛肉，白菜……今天牛肉打折……誒……風旭，你媽媽早回家做飯了，她今天買了很多菜呢！快回去幫幫忙，你媽媽啊，好像最近腰不太好，上個樓梯一直捂著腰呢！」

風旭的心咯噔一下，「我媽最近身體不好嗎？怎麼沒聽她說？」

「大人怎麼會向小孩子說這些呢？」

「哎~」

風旭看了看印以航，印以航也跟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張了張嘴巴，「走吧！」